第五十九章

毫不夸张地说,月见里虹映觉得把“万”换成“亿”都不成问题,甚至还太少了,更别说现在这个打发叫花子的价格。

五十万日元,看不起谁呢?

虽然相比刚出生就被挂上了一亿悬赏的五条悟,月见里虹映还没有离谱到出生就改变世界平衡的程度。

但他好歹是被政府盖章存在即危害的特危级能力者,就连“月濑见”这个马甲的人头都价值连城。

结果搞了半天,他活了十九年只值婴儿限定款五条悟的两百分之一,甚至还没有他的一台笔记本电脑贵!

他对别人的看法不是特别在意,也无意强行改变那些可有可无的偏见。

否则他在末永家就不会是那个态度了,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和五条悟的赏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想就心梗。

太过分了……

月见里虹映不满地盯着图片上的那串数字,他又数了一遍“0”的数量,确定无误是五十万。

竟然把他看得有点委屈了,他还是很金贵的吧?

如果撇去总监部智力低下和囊中羞涩的因素,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五条悟在总监部的面前满嘴跑火车,狠狠贬低了一番他的实力。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拉踩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月见里虹映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他开门见山地问:“老实交代,悟,你到底怎么和总监部说的?为什么我只值五十万?”

“嗯?我没说什么吧。”五条悟笑嘻嘻地回答,“我只是有问必答。”

很好,那他绝对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月见里虹映问:“比如?”

五条悟想了想:“他们问你是不是末永家唯一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我说当然是非术师啦。”

月见里虹映:“……”

好一个答非所问。

“他们还向我确定了你是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我说怎么可能啊,把你送到异能特务科你都待不了一个小时。这些都是实话吧?我没有添油加醋哦。”

五条悟用无辜的口吻说,“结果,他们好像把你当成被灭门惨案刺激得精神失常的普通人了。”

月见里虹映:“……”

很好,血压升高了。

“本来他们想让我把轮回之眼取回来的,但你不是让打太极别出手嘛,我就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月见里虹映凉飕飕地说:“我对你的“义正严辞”持怀疑态度,你怎么拒绝的?”

五条悟复刻了一遍当时的原话:“这种跑腿任务交给谁都行吧?我哪有时间去抢一个臭小鬼的破玩具,你们自己凑几个钢镚再雇个人上门交涉不就解决了?说不定会被教训得哭出来哦。”

最后一句话倒是加个主语啊!

月见里虹映无力吐槽,他扶着额头,觉得自己的头疼在复发的边缘:“算了,问题不大。”

除了他被当成精神病以外,勉强算是好事吧。

如果五条悟在总监部面前对他大吹特吹或者肯定他的实力,且不提那些脑壳需要用马桶塞好好清疏通一下的高层们相不相信,他们肯定会重新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份,对他的认知就不会仅仅停留在“末永虹映”了。

虽然以异能特务科的保密程度来看,咒术界应该查不出特危级异能力者这一层身份。

但能不能查到他在异能特务科或者港口Mafia干过就不好说了。

现在这种情况,总监部把他当作一个精神失常的普通人对待,在第一波诅咒师刺杀失败以后,他们应该会察觉到不对劲,然后逐步提高悬赏额度,随之提高对他的重视程度……嗯……最后发现他是异能力者,定下一个更为合理的赏金……搞了半天,这不是兜了一圈子才刚回到起点吗?

对不起,他失败了,他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件好事。

他想把五条悟揍一顿。

精神病患者暴打最强咒术师,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看点,他诚邀全体咒术师观看现场直播。

能不能打赢不好说,但东京估计能被他们打没了。

五条悟在电话那头火上浇油:“不过我没想到你那么不值钱,把你卖了只能买两件衬衫——”

“嘟嘟嘟。”

月见里虹映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他深呼吸了一下,在心中默诵《大悲咒》,以期激发内心的慈悲,切记尽量不要杀生。

为了世界和平,他不和大龄儿童一般见识。

……

几日后……

眼看最后一点现金即将阵亡,就在月见里虹映考虑要不要再去一趟港口Mafia催一催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解冻通知。

看着银行卡余额那一串数不清的零,这种久违的欣喜让人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他甚至想雇一架直升机,吊着一条印着“恭喜月见里虹映银行卡解冻”的横幅,在横滨上空溜一圈。

但他冷静地打消了这个主意,倒不是担心再次被请去喝茶,而是这样更像个精神病。

不过,有钱了确实会让人底气十足,月见里虹映立刻想起了答应过太宰治的事情,一通电话打过去邀请他今晚一起吃螃蟹火锅。

太宰治欣然答应。

两人约定好在上次那家火锅店见面。

晚上,月见里虹映到店领号,他望了一圈,迟迟没有发现太宰治的身影。他猜到了这个局面,没有打电话催促对方。

等到还有两桌就排到的时候,太宰治姗姗来迟。

“月见君,久等了——”

身穿驼色风衣的黑发少年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他熟练地把脑袋搁在了正在看手机的月见里虹映的肩膀上,鸢色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然后好似什么也没看到地收回了视线。

月见里虹映身体微顿,但他很快就适应了“人间失格”带来的影响,灰眸淡淡地瞥了太宰治一眼:“不想排队可以直说,我又不是中也君,不会凶你的。”

“没有这回事。”太宰治笑眯眯地否认了,“我迟到是有原因的。”

月见里虹映根据过去的经验,推测道:“看到一颗角度适合的歪脖子树,就把自己挂上去了?”

“当然不是。”太宰治愉快地分享刚在的经历,“我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空桶,突然心生一个妙计,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入桶式自杀?然后我就开心地钻了进去,结果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你打算被腌成青花鱼罐头吗?”

太宰治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非常严肃:“月见君,你被那只蛞蝓污染了,需要我给你撒一把盐吗?”

月见里虹映斜眼:“驱邪净化?”

“不,蛞蝓遇盐化水。”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呃……”月见里虹映把手机塞进口袋,选择无视这段无意义的探讨:“最后你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