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5页)

庞全也一屁股坐到了刘汉文旁边,这时候他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了季宵焕:“给,这是况穆的手机,昨晚被于皓那群傻逼拿走了,还是秋晴去要的,她今天有事就让我带来了。”

季宵焕接过手机,拇指刚触碰到手机屏幕,黑屏就自动亮了,上面的几条信息被迫进入了季宵焕的眼。

有孙姨的短信,还有一个备注“严阿姨”的短信。

——小穆,我和你爸爸今天回国了。

——小穆,怎么不接电话啊?

——小穆,你要是睡醒了给妈妈回个电话,别让妈妈担心。

季宵焕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手腕都用力到微微颤抖。

恰好这时候况穆的手机响了,上面的来电是“严阿姨”。

铃声不断在病房里回荡,吵到了在睡觉的况穆,他皱着眉头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眼看着人就要醒了。

刘汉文在一旁看着都着急了,小声的嘀咕着:“焕哥,要醒了,他要醒了!”

可是季宵焕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没有将铃声按灭,更没有接起电话。

庞全观察着季宵焕的反应,试探着问:“要接吗?”

季宵焕没有应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那三个字。

一直到铃声停歇,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低下头突然笑了一声,转过身朝病房外面走。

“焕哥,干嘛去?”刘汉文压低了声音问。

季宵焕说:“吃早饭。”

“我和你一起去。”庞全立刻站起了身子。

“你不是才吃完早饭?”刘汉文一把抓住了庞全的衣服。

“我现在又饿了不行?”庞全甩开刘汉文的手。

刘汉文看了看况穆,一时间脸色十分纠结,他不喜欢况穆,更不想和况穆呆在一个屋子,最后他支吾的说:“那我也要去吃饭,我也饿了。”

“你?”庞全瞪着眼睛,看了看季宵焕,又朝况穆那里看了看说:“那他怎么办?”

“想去就一起。”没等刘汉文说话,季宵焕就先发了话。

医院的食堂在住院楼对面,季宵焕吃的不多,加上另外两个人早上吃过饭,三个人没一会就吃完了早饭。

季宵焕也不急着回去,路过到医院的花园时,他拿着一包烟,靠坐在长廊的座椅上,慢悠悠的点燃了烟。

刘汉文坐在旁边,看了看季宵焕包扎的像粽子一样的手臂问:“焕哥,你的手胳膊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缝了几针。”

庞全不吸烟就站在旁边的柱子上看他们谈话,刘汉文微微侧过头,朝庞全使了个眼色,庞全眨了眨眼,佯装没看见的转过身。

刘汉文心里暗骂了一声,叼着一根烟装模作样的仰头看了一会天,撞了撞季宵焕的胳膊,状似无意的问:“哎,焕哥,你和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感觉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季宵焕沉默了一下,缓声道:“小时候的邻居,玩过几天。”

说完这句话,季宵焕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熟。”

“哦.......哦.......”刘汉文哦了两声,又皱了眉头问:“那他为什么叫你哥?”

季宵焕弹了弹烟灰,说的漫不经心:“可能是昨晚烧迷糊了吧。”

庞文上前两步,接过话:“那他家人呢?也不能总是你守着他啊,这都一晚上了。”

季宵焕单手夹着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眉头微蹙没说话。

前面是医院的花园,树木花草长着郁郁葱葱,喷泉溅射的水雾在阳光下盈盈发亮,时不时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花园里散步。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季宵焕说。

刘汉文:“啊?我们才来.......”

“回去吧,我有些困了,等会要去睡一觉,今天福熙大厦有法拉利车展,你们可以去看看,大好的周末别浪费在医院里。”季宵焕侧过头将烟头插入旁边的垃圾桶灭烟处。

“我去,真的假的,有嫩模吗?”

“那不然呢,法拉利车展。”

刘汉文一听见有嫩模立刻坐不住了,他连烟也不吸了,急忙把烟头甩进垃圾桶,一手拉着庞全两个人拍拍屁股一溜烟跑了。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没了两个人的遮挡,阳光直直的照射到季宵焕脸上。

季宵焕仰起头抬手遮住阳光,声音低沉的说:“你站在那里不累吗?出来吧。”

前方的一颗大树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况穆苍白着一张小脸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病号服,有些拘束的站在树旁边,病号服的领子开得大,露出了光洁的脖颈和锁骨。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他发丝飞扬,衣服蓬乱,露出了骨骼消瘦的手腕骨,况穆有些耐不住风的力道,虚弱的向后退了一步,像一束枝干脆弱的风筝。

季宵焕眯眼瞧着况穆。

况穆也在静静的看着季宵焕,他的眼睛从远处看又黑又亮,眼角微微的上扬,像一只眼睛湿漉漉的的小狗狗,望着季宵焕的时候就像是在望着自己的主人,眼里满满的都是真诚。

忽而况穆的目光定在了季宵焕打着绷带的手臂上,他的嘴巴颤抖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咬着唇快步的走到了季宵焕身侧。

季宵焕坐在座椅上,需要抬头看着况穆,他觉得脖子累,活动了一下脖子便不看了。

况穆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子,眼睛盯着季宵焕包着纱布的手臂看的认真,眼睛越看越红。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充满了盈盈的眼泪,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了上去,不敢太用力,只是用嫩白的指尖轻轻的碰了碰纱布的位置,就立刻缩回了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你伤的严重不严重?”

季宵焕垂眸看着他,没说话。

“疼吗.......”况穆耷拉着肩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季宵焕沉默着,伸出手勾住了况穆的下巴,让他仰起头看着自己。

况穆的眼角泛红,眼里含着水光,泪眼朦胧的仰看着季宵焕,任由季宵焕挑起他的下巴,不知反抗,满满的只有顺从。

他看不得季宵焕受伤,一点点都不可以,虽然况穆自己很怕痛,很脆弱,但他宁愿季宵焕身上的痛都换到他身上,也不可以让季宵焕受伤。

他的哥哥一直被他拖累,已经够苦的了。

他却又一次让他受伤了。

他好内疚好内疚,好心疼他好心疼他。

“不严重,不疼。”

季宵焕带着薄茧的拇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况穆的下巴,似挑逗一般暧昧,然后拇指用力将况穆紧咬的唇掰开,悠悠的问道:“哭了?”

况穆睫毛颤抖了两下,闭上眼睛很是难堪的别过头,抿着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