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是婚纱照吧?”(第2/3页)

赵伟伦批评她:“小宜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是不是看了什么书还是电视啊?你再这样,我要没收你的手机了。”

“哦,我不说了。”赵相宜噘着嘴,乖乖扒起了饭。

赵伟伦又看向儿子:“小归,爸爸妈妈不是老古板,但是你现在学业很紧张,绝对不可以分心,在这方面爸爸一直对你很放心,你自己也要有分寸,知道吗?”

赵醒归:“……知道了,爸。”

他很纳闷,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异常,怎么家里人总是会提到他和卓老师之间的关系。

如今连老爸都发话了,严防死守似的,好像生怕他会误入歧途。

他们都不知道,卓老师其实有个未婚夫,好像条件还不差,和她挺般配的。

夜里,赵醒归洗漱完后躺到床上,想了想又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个方盒,打开盖子,拿出一张个人信息表来。

这张表不是范玉华让卓蕴填的,完全是赵醒归自己的主意,他仔细看着卓蕴填写的表格,有些信息和上次一样,有些变过了,到最后那条“是否谈恋爱”,卓蕴写着:是。

——是。

唉……

赵醒归放下表格,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拿起手机,又一次去看白天拍下的那张合影。

卓老师真好看啊,眼睛眉毛鼻子嘴,样样都完美。

唔,他好像也挺帅,赵醒归摸摸自己的脸,又打开摄像头当镜子照了一下,脸颊的确晒红了,不知道会不会脱皮。

合影是横屏,赵醒归加了个竖屏背景,将这张照片设置为他和卓蕴微信聊天框的背景图,这样,就不会有别人发现了。

他很少和卓老师微信聊天,聊天记录寥寥无几,赵醒归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发出一条消息。

【醒日是归时】:卓老师,你睡了吗?

卓蕴很快就回了。

【Zoe】:没呢,我还早,你要睡了吗?

【醒日是归时】:我快睡了,下午忘了问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来?

【Zoe】:你怎么这么心急啊?周二或周三吧。

【醒日是归时】:周二吧

【Zoe】:行

【醒日是归时】:我让潘姨给你做蛋黄酥。

【Zoe】:好![愉悦]

一张微笑的小黄脸,配上背景图上卓蕴的笑脸,赵醒归出神地看着,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卓蕴晚上吃了什么时,卓蕴直接把聊天结束了。

【Zoe】: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去学校,晚安,小归。

赵醒归只能无奈地回消息。

【醒日是归时】:晚安,卓老师

他叹了口气,突然,小腹处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赵醒归上身抖了一下,一把掀开被子往下看。他临睡前上过厕所,这会儿已经穿好了成人纸尿裤,按理说不会那么快就排尿。

可是身体的反应如此诚实,大概这天晚上他喝水有点多,眼睁睁地就看着纸尿裤鼓了起来,用手一摸,就知道他真的尿了。

对于赵醒归来说,大小便失禁绝对算截瘫后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之一,因为这关乎一个人的尊严。

健康时的赵醒归很爱干净,不是那种粗糙的男孩,对于发型和衣着向来比较在意。可受伤后,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偶尔还会尿裤子的残酷现实,比如现在,他完全没法忍受穿着已经脏了的纸尿裤睡觉,必须再千辛万苦地爬起来,去卫生间用热水清理身体,再重新换上一片新的纸尿裤。

把自己往轮椅上挪动时,赵醒归想,一个要穿纸尿裤睡觉的男人,好像根本没资格和女孩谈恋爱,更别提结婚了。

男女结婚要做什么,赵醒归自然是知道的,他有点沮丧,因为觉得自己可能会做不好,甚至可能做不了,在这方面,他好像毫无魅力可言。

赵醒归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匆匆坐上轮椅就进了卫生间。

——

大概是当局者迷,卓蕴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每周三次去紫柳郡给赵醒归“上课”,也变成她生活中非常重要、并且期待的一件事。

五个上学日中,她会挑周二、周四去,周末就随机,有时周六,有时周日。

她不再那么死扣时间,有时候晚饭吃好就晃悠过去,到那儿还不到六点半。赵醒归对于她早到非常开心,从厨房拿来潘姨准备好的点心和水果放上托盘,又把托盘搁在自己腿上,坐着轮椅陪卓蕴上楼。

周末就更加随意,卓蕴几乎一整个下午都会待在紫柳郡,只要不下雨,她就会陪赵醒归去小区里转一圈,在篮球场看男生们打球,或是找个地方晒着太阳吃零食,愉快地聊会儿天。

赵醒归还准备了一块野餐垫,是那种传统的红白格子花纹,铺在家门口的草坪上,他会从轮椅挪到野餐垫上,坐着和卓老师一起吃东西。

待在房里时,赵醒归很用功,随着高二年级期中考试越来越近,他开始花费更多精力在学习上。卓蕴一直陪着他,因为赵醒归算是自学,卓蕴会对着答案帮他批阅做完的习题本和试卷,这样可以帮他节省不少时间。

空闲时,她不再看小说,而是会拿着素描本画画。

不是随手涂鸦,卓蕴会把一碟水果放在桌上,找好角度,用两、三个小时画一幅正儿八经的静物素描。

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是在见过宋雨之后,卓蕴总觉得自己应该把画画再拾起来练一练。她想,她大概没法完全绝了那个念头,对于设计专业,依旧有着那么一点向往。

十月底的一个周日下午,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卓蕴坐在赵醒归身边,正在帮他批改物理卷子时,手机响了,是卓蘅的电话。

卓蕴不想打扰赵醒归,对他示意了一下就走去会客室,卓蘅在电话里冷冰冰地说:“你有空就给妈打个电话,她昨晚和爸吵了一架,心情不太好,你是女的,去劝劝她。”

卓蕴忍住气:“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你是她儿子,你怎么不去劝?”

“我至少回家了。”卓蘅说,“我每个月都会回家一次,你呢?国庆到现在快一个月了,你回过家吗?”

在这一点上,卓蕴的确理亏,但她也有自己的道理,回家就要和卓明毅吵架,还要被迫去见石靖承,傻子才会愿意回去。

卓蕴问:“他们为什么吵架?”

“还能为什么?”卓蘅说,“爸昨晚和朋友出去应酬,回来得晚了点,喝多了,就吵起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卓蕴压根儿就不信:“不止吧?爸是不是又去找他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了?身上沾了香水味还是口红印啊?”

“……”卓蘅说,“爸应酬的时候,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卓蕴打断弟弟的话,“卓蘅,你应该明白,我如果给妈妈打电话,永远就一个观点,就是劝她和爸离婚。我劝了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听,你要我去对她说什么?再忍一忍吧,男人都那样,睁一眼闭一眼就行了,少年夫妻老来伴,你都快五十了还折腾什么?爸哪里亏待你了?这些年做富家太太你还不知足吗?你是想让我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