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听闻夫人深情至极?”……

没想到嫁衣一事会被这样解决, 饶是奚蕊确认了一遍又一遍也仍然有些恍惚。

“小姐,这......”一旁的阿绫与文茵也十分震惊。

辅国公府派来的人只说要将东西亲自交给小姐,并未言明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遭辅国公府似乎也没想惊动很多人, 但他们那边派人过来本就足够引起了家中其他人的注意。

如今嫁衣之事已不成问题,奚蕊干脆也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

不过她并未说明关于嫁衣被毁的细节, 只道是遇上了歹人, 匆忙逃跑之际没来得及带上, 又因害怕被骂才隐瞒至今。

奚广平本想说两句她这不如实汇报的行径却被奚奶奶很快打断。

奚奶奶听着那惊心动魄的拦截十分惊慌, 嫁衣没了是小,人若出了事简直不堪设想,她拉着奚蕊上下打量良久,又絮絮不休。

“娘您莫要太紧张了,此番也算是因祸得福, 看得出来祁公爷对我们家蕊蕊十分上心呢。”月姨娘在侧宽慰。

奚蕊跟着连连点头。

奚奶奶又犹疑着多看了她几眼, 才放下手, 缓和了一些, 苦口婆心道:“下次若再遇上山贼便将银子都交给他们就是,人最重要, 还有广平啊,那马车怎么还能半道给坏了?这......”

奚广平脑仁一紧,忙跟着解释:“已经都购置新的了, 母亲莫忧。”

听罢奚奶奶终于安心, 又想到今日嫁衣之事,告慰道:“祁公爷上心是自然,我们蕊蕊这般可人儿,谁能不上心?嫁过去若是温婉贤淑些,再添个一儿半女......”

......

被扯着说了会子老生常谈的话, 直到傍晚用完晚膳奚蕊才回到沁梅院松了口气。

昨日彻夜未眠再加上今天白日疲累,她将将坐下便觉困意来袭。

唤来阿绫备上热水,奚蕊褪去衣衫踏入了氤氲水汽中,温热的水温顷刻间淡化了她满身困倦。

白皙的嫩肤被温水氲地粉红,满头青丝漂浮于水面,她靠着浴桶稍稍清醒了些,于是将文茵叫了进来。

“让你去打听的事如何了?”

文茵点头:“打听到了,听说那日是因为世子妃的父亲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腿,世子妃才急着回去。”

原来如此,若她没记错,阿沐爹爹今年该是年逾五十。

伤筋动骨什么的自然恢复起来也慢些,这平白无故遭此灾祸也难怪阿沐急成那般模样。

水温渐凉,奚蕊迈腿踏出浴桶,擦拭干身上水珠后随手接过衣裳披在身上。

她忽地想到江予沐手臂的伤痕,思考半响,向桌案走去,执起笔杆写了些什么,又转身在柜子中翻寻。

未久,几个小瓷瓶和信封排排摆列,她道:“明日将这封信和药膏送到安阳侯府。”

“是。”

......

翌日,安阳侯府。

和风淡雅,柔暖的日光透过轩窗倾洒在屋内埋头勾线的女子身上。

江予沐手中执着针线,栩栩如生的朵朵花纹绽放在她指尖,又落在鲜红的嫁衣上。

奚蕊母亲和奶奶的嫁衣年岁太久远,旧且不说,定然是配不上辅国公府届时迎亲排场。

虽然她先前成婚时的嫁衣本身也不算华丽精美,但若能精挑细选些品质上好的珠玉镶绣其上,总归不会太不相配。

“世子妃,奚府的文茵姑娘送来了东西。”

春月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江予沐放下手中物什,起身去查看,看到那一小匣子药膏时心底倏得划过暖意,待她取出信件时脸上笑意更甚。

没想到辅国公府竟是给蕊蕊亲自送了件嫁衣去,她早就说了祁公爷待蕊蕊是不会差的。

想到这里她心情松快许多,刚想收拾物件,忽地一道男声自门外传来。

“予沐在做什么,笑得这般开心?”

江予沐手指稍顿,眼底闪过一抹局促。

“世子。”她收起信封,平复片刻,扬唇笑着唤了一声。

萧凌一袭深蓝缎袍,玉冠束发,弯起的眼尾含着几分薄凉与阴戾。

他不动声色地撇过置于一侧的大红嫁衣,忽地想到新婚之夜,眼前女子明艳动人的模样,眸中暗色微沉。

“予沐将这嫁衣取出来补绣,是想再嫁于他人吗?”

分明是揶揄的语气,却蓦地引起江予沐背后生寒。

她尽量让自己看着平静,走过去将嫁衣收起,卷长的睫毛因着方才的不安微微颤抖:“世子怎么会这样想,妾身既嫁入侯府便是世子的人。”

“我的人?”萧凌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颚,忽然手臂将近在咫尺的她一把捞过。

江予沐被猝不及防地扯过身子,惊呼一声人便到了萧凌怀中,下巴被骤然抬起,紧接着微凉的唇便覆盖了上来。

她眼眸蓦地瞪大,手掌不自觉地抓紧了男人的小臂。

他......在吻她吗?

先前就算是行夫妻之礼,他也是不会吻她的。

唇舌滑入齿间,攻略城池,带起圈圈涟漪,江予沐头脑昏昏沉沉,下滑的身子完全倚靠在萧凌的臂弯之中。

“喘气。”男人的声线隐含着情.欲的喑哑,他俯视着怀中眼底蕴含迷茫水光的女子只觉喉中一紧。

江予沐扶着他的手臂大口呼吸,微张的红唇沾染着晶莹水色。

她堪堪抬首便见着他怔神地凝望她,但目光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向另一个人。

心底的怆然一闪而过。

就在江予沐怔神之际,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世子现下还是白日。”

回应她的却是衣衫散开后皮肤与空气接触时传来的微微凉意。

男子炙热的气息埋在颈间,她不自主侧头,只见那本该白皙无痕的藕臂自手腕起布满了紫色的勒痕。

萧凌眼底暗色更沉,指节划过,下一瞬一根素白的丝带缠绕而上,还未消退的痕迹又覆上了新的红色。

总有些东西美好到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

江予沐双手被掣肘于头顶,浑身忍不住战栗,未久,她听到他道:“你兄长已经无碍。”

她双眸睁大,似是难以置信,红唇微咬,颤声试探:“世子......?”

萧凌撩过她搭在唇边的发丝,声线低沉:“不过就是赌债罢了,不值一提。”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父亲,以及兄长,都会十分顺遂。”

语毕他不再给她回应的机会猛地俯身,江予沐骤然咬紧嘴唇,脸色白了又白。

饶是习惯了他的强硬,却也依旧忍不住蹙眉。

*

六月初十,是太皇太后亲定婚期,奚府已然开始张灯结彩,等待着这场万众睢睢的大婚。

成婚前一晚,奚蕊被奚奶奶叫过去又是好一顿嘱咐。

“你这嫁过去......”

“要温婉贤淑,不可同在闺中一般无拘无束,祁公爷不比奶奶一般能纵容着我的小性子,最好三年生俩,相夫教子,为他开枝散叶,不然地位不保,难免滋生些宠妾灭妻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