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页)

才让黎衍走到如今这一步,也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黎衍自己又付出了多少努力,克服了多少障碍,承担了多少本不应该承担的东西。

周俏做一个深呼吸,按住怒气去了卫生间。

周一早上,因为黎衍右手腕有伤,周俏决定陪他去上班。

直到他们出门,周俊树都躲在房里没出来。

一路上,周俏没让黎衍自己转轮椅,只要他坐着轮椅,就由周俏来推,把他平安送到公司后她才赶去商场上班。

黎衍下班后,想到回家要独自面对周俊树,心里就有些抗拒,故意在公司里加班,算好时间开着小黄蜂去商场接周俏下班,两人一起回家。

到家后,周俏发现周俊树还是躲在房里不出门,她去敲门,小少年在里头嚷嚷说已经睡了,周俏还要敲门,被黎衍制止。

他抓着她的手,抬头看她:“俏俏,算了。”

房间里,周俊树躲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

他真的后悔了,很后悔,一天一夜的思考后,他原本已经打算黎衍下班回家就向他道歉。

哪知道他居然没回来,最后是和姐姐一起回来的,周俊树无论如何不敢出门面对周俏。他不知道黎衍对周俏说了多少,猜测应该全都说了,啊……那姐姐不得气死啊?他感觉自己小命堪忧,恨不得提前改签车票回家。

周二早上,周俏休息,依旧陪黎衍去公司,再坐公交车回来。

进门后,她再也没有顾忌,“哐哐哐”地敲周俊树的房门,大喊:“周俊树!你给我出来!”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周俊树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地出了房间。

周俏站在客厅里,脸色铁青地看着他,问:“前天,你到底对黎衍说了些什么?”

周俊树黝黑的脸上神色很不自然,撇撇嘴小声嘀咕:“没说什么。”

“你对他说了邵群山的事,是吗?”

“……”周俊树眼神躲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周俏冷声道:“我提醒过你不准说的,你为什么要说?”

周俊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天他只想吵赢黎衍,手上砝码本就不多,邵群山的事勉强能算一件。

他刚想开口,周俏已经说了下去。

“这

事就算了,黎衍没和我计较,他不像你这么幼稚,会因为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儿来和我算账。”周俏的语气一直很冷漠,“周俊树我问你,你还对他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说他身体残疾所以配不上我?还是说我陪他锻炼给他按摩你看不顺眼?”

周俊树心道果然如此,瞪大眼睛说:“他都告诉你了?他是不是男人啊?什么都和你说?这和小孩吵架吵不过告老师有什么两样?!”

周俏心都凉了,大声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是我猜出来的!就你这脑袋能想到的东西我还能猜不着吗?!”

周俊树:“……”

“你凭什么对他说这些话?周俊树?我都想不明白!”周俏知道自己猜得差不离后简直怒火中烧,“黎衍怎么你了?他哪儿做得不好?他的家里人对你也很好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你是白眼狼吗?你伤害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啊?!”

“我就是想到你才会和他摊牌的!”周俊树也大吼起来,“我看他不顺眼行了吧?!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你嫁给他!我不喜欢你像个保姆似的伺候他!就算他人不错又怎么样?姐!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你才二十二!往后几十年你俩怎么过啊?他可是个残废……”

“啪!!”

非常响亮的一记耳光,周俏几乎用尽全部力气,人都跳了起来,手掌甩下去后火辣辣的疼。周俊树踉跄了一步,脸被打得偏过去,又转回来,捂住脸后目瞪口呆地看向周俏。

“你没资格来管我的事!”周俏指着周俊树,眼神凶得吓人,“你吃我的,穿我的,学费也是我缴的,我欠你的吗?我是你妈呀?!我自己都舍不得买的牌子货衣服,每年都给你买!零花钱,没断过!我欠你的吗?!啊?!你以为你是谁?!你了解黎衍吗?!你不喜欢他?你不喜欢他你就滚啊!滚回老家去!谁拦着你了?!我像保姆似的伺候他?你是这么对他说的吗?周俊树,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不要试试没了两条腿去过日子,你要是能做到大事小事都不求人帮忙,刚才那个巴掌我立马让你打回来!”

周俊树被打了一个耳光,又被骂了一通,已经懵在那里。可是少

年人的倔强让他不会服软,本来对黎衍产生的歉意这会儿也化为逆反心理,生气地说:“周俏花!我是你亲弟弟!你居然打我?你从来没打过我!我是为你好啊!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这么死心塌地地对他?你凭什么打我?!你丢下我整整五年……”

“放屁!”周俏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丢下你的人是爸妈,不是我!我丢下你五年?那我被丢下的十几年,我找谁去算账?!我六岁就能自己照顾自己,还把你带大!出来打工赚钱供你读书!你就不能自己过了?!我走的时候你都十二岁了!生活不能自理啊?还委屈上了?!”

周俊树发现自己难以反驳。

周俏越说越气:“我离开家的时候十七岁,高二结束。你现在也是十七岁,高二结束!在文化水平上咱俩现在是一样的!但是在做人这件事上!你还有太多东西要学!周俊树,你读了十几年的书,受到的教育只让你学会怎么做题吗?考第一又怎样?你懂不懂‘善良’两个字怎么写?哪个老师教你可以肆无忌惮去伤害一个对你充满善意的人?就因为他是个残疾人?你有手有脚还优越上了?!你不要和我说没人教你!也没人教我啊!但这个道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

周俏越来越明白周俊树对黎衍说了什么了,至少他一定用到了“残废”这两个字。

周俏根本都重复不出这两个字,想到周俊树对着黎衍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她的心都在滴血。

周俊树被骂得委屈极了,嘴一咧,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冒出来:“姐……我知道我对衍哥说话说重了,但是,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你……我来这儿,看到你嫁的人是这个样子,坐着轮椅,没有腿,你为他做这做那,我真的觉得你不值啊!”

“值不值我自己说了算,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

周俏气喘吁吁地瞪着周俊树,她所有的耐性都用在了黎衍身上,对于自己十七岁的弟弟,她无暇去深究他的心理也不想去深究,诚如她所说,她对他已经尽到足够的义务了。

周俏说:“周俊树你听明白没有?我不欠你的,你没资格来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我也不要求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