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定会为你死战。

小酒馆里, 灯火映着两人的脸庞,酒香弥漫在屋子里面,热气升腾。

“林淮风。”阮轻看着那张戴面具的脸,念出了他的名字。

“唤我淮风, ”林淮风缓缓摘下面具, 从容一笑, 注视着她说, “轻儿。”

面具底下是一张带着些许沧桑感的年轻面庞, 剑眉星眸, 唇角微微勾着, 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片刻后说:“你越来越好看了。”

阮轻嗤声一笑, 难以想象这是被她捅过一刀的人说出来的话。

“你在这里做什么?”阮轻说, “这种鬼地方,怎么把蓬莱阁少主给迎来了?”

“我爹一年前就死了, 我现在是蓬莱阁阁主。”林淮风语气自然地说。

“林阁主。”阮轻换了一个称呼。

“轻儿,”林淮风垂着眼, 目光落在她一双纤白如玉的手上, 淡淡一笑,“跟我回东海吧,我求你了。”

阮轻笑而不语,目光从酒杯上移开,越过林淮风俊朗的脸,落在他身后的灯火上。

“这里不安全了,”林淮风微微倾身,煞有介事地说,“如今北面都不安全了, 你跟我去蓬莱阁,别再理会这些是非之争。”

“好,”阮轻笑着,看了一眼酒馆中的其他客人,低声说,“我跟你走,你是不是要将血玉方桌还给我?”

林淮风笑容僵住了,诧异说:“轻儿?”

阮轻低眸,漫不经心地饮了口梨花白,把玩着手里的杯盏,什么都没说。

“好吧,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林淮风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血玉方桌在我这里?”

“猜的。”阮轻说。

没想到,还真是林淮风。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伤害燃冥和姬夜!

这是她的底线。

阮轻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脸上神情淡淡的,喜怒不显于色,令人捉摸不透。

林淮风失神地看着她,片刻后说:“你随我来。”

两人起身离开了酒馆。

灰岛天空蔚蓝一片,岛上稀稀拉拉地长着杉树,北海的浪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拍在礁石上,一朵朵浪花闪现。

阮轻跟着林淮风沿着海岸一路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才终于停下来,他转过身问:“你冷不冷?”

“冷啊,”阮轻似笑非笑看着他,“风好大,浪好大,比东海冷多了。”

林淮风折回来,伸手握住阮轻的手,给她暖了暖手,说道:“我取血玉方桌,是给云珂太子办最后一件事,法器现在在我手里,但我不放心交给云珂。”

阮轻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林淮风说:“轻儿,你为什么要这件法器?”

阮轻笑了,“血玉方桌是燃冥太子拿来给我重塑肉.身用的,我曾担心这件法器会引来祸端,看来我的担心一点也不假,是燃冥他们大意了。”

“重塑肉.身?”

阮轻挣开他的手,抬起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身体,就是你手上那件法器为我塑造出来的。”

林淮风目光变得极为复杂,打量着阮轻,许久没有开口。

阮轻扬眉看他,“淮风,可以给我看看血玉方桌吗?”

林淮风没有拒绝,从怀中取出了一样法器,那是他挂在胸前的一颗玉戒,作为储物灵器使用。

他注入灵力,玉戒在夜色下闪烁着光芒,他双手捧着取出血玉方桌,摆放在礁石上面。

阮轻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林淮风取出血玉方桌,她就有把握将东西夺走。

她耐着性子,注视着那件漂亮的法器,缓缓说:“血玉方桌,就是它了。”

林淮风站在旁边看着她,星辰般的眼睛里带着痴恋的笑容。

阮轻转过脸问他:“云珂怎么会让你去取血玉方桌?”

“我为他办事,他许诺我……”林淮风想了想说,“他许诺过东海一些好处。”

“所以……”阮轻右手在左手中指那颗金色的纳戒上摩挲,微微笑着,低声问,“是你,抓走了姬夜,对吗?”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林淮风做的,她现在就算是杀了林淮风,也不会有半点后悔。

林淮风一怔,露出迷茫的神情,皱眉说:“姬夜?东海人鱼公主姬夜?”

阮轻:“嗯。”

“我的确抓了……”林淮风忽然抬眸,诧异地看着阮轻,嘴角溢出血,“我……”

“兹拉”一声响,蓝色的电光照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映着蓬莱阁主失魂的脸。

“我捅过你一刀,接下来就会有无数刀,”阮轻说,“林阁主,再见了。”

紧接着,“噗通”一声,林淮风整个人坠入冰冷的海中,砸出巨大的浪花。

阮轻收了血玉方桌,取出天音螺——

“燃青?”

“主人,我找到了姬夜,她伤得很重。”

“在哪里?我去找你们?”

“我到海岸边上,主人你在哪里,阿青来找你。”

阮轻抬头望向天空,蔚蓝的夜空中,一条青龙朝她缓缓飞来,爪子下面抱着一条美人鱼,绮丽的鱼尾和龙须在风中飞舞。

“阿青看到主人了。”空中那条青龙说。

阮轻捏着天音螺,担忧地看着姬夜。

燃青飞扑下来,不由分说将她按在身在,青龙化作少年模样,双臂垫在她身下,一双忧郁的金色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长发从他背后滑落下来,发梢抚到了阮轻脸上。

阮轻被压得喘不过气,眸色严厉,厉声说:“燃、青。”

燃青扑在她身上,不愿意起身,脸上带着委顿的神情。

“你想死吗?”阮轻说。

燃青委委屈屈地起身,冷白的脸上带着纵横的泪痕,他低下头,转过身重新抱起姬夜,低声说:“她受了重伤,我得带她去海底治疗。”

阮轻摸了摸姬夜的脸,唤道:“姬夜?”

姬夜浑身是伤,鱼尾上面鳞片凋落,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脸色惨白,闭着眼昏迷过去了。

“带她去东海吧,”阮轻说,“那里更适合给她疗伤。”

燃青不舍地看着她,眼圈红红的,低声说:“主、人。”

“想要奖励,对吗?”

“阿青想要主人一个吻。”

“对不起,燃青,”阮轻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燃青抬眸看她,耷拉着脑袋,显得十分可怜,他不甘心地说:“一个吻而已。”

“那也不行。”

燃青失望极了,正想继续抱怨,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角,他呼吸滞住,像只被顺了毛的大猫,仰了仰脖子,享受极了。

阮轻摸着他的角,微微笑着:“去东海,照顾好姬夜。”

燃青心情转好,比起主人的一个吻,他似乎更喜欢这份奖励,他眼睛弯起,冲阮轻温顺地笑了笑,这才抱着姬夜在夜色下离开。

阮轻这才回到酒馆,慢慢找那些人算账。

翌日,一个消息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