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头文字D(第2/2页)

“嗯,早……燕平机场三号入口,九点,我的车牌号是Y07S19。”他语气平稳:“对……事发突然,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回律所。”

到嘴的车要飞,我不能不拦。如果老胡女儿一家只能挤出租,那骂我怠慢和办事不力都是轻的。

扫过他的通话页面,联系人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杂乱的数字。

或许是追车后遗症,肾上腺素升上去还没来及降。心一横,非常冒犯的,我伸手挂断了他的电话。

对话被迫中断。

裴雁来不紧不慢地侧过头,看我时神色平静,但如果现在手上有抢,我并不怀疑他会眼神都不甩就把我打成梭子。

“我帮你开回去,”我亡羊补牢:“免费。”

车流动了。裴雁来踩油门,挪出不长的一段路。再次停下时,他语气稀松平常:“林助理,我出差这段时间,希望你可以另寻高就。”

这话说得太重,简直就差指着鼻子让我滚蛋。

“我不想离职。”我木着脸,很快驳斥。

笑话。我来鼎润比他还早,要滚也不该是我滚。

可我转念又想……他是我上司。

“你不想,”裴雁来轻笑两声,不置可否:“那你想做什么。”

重逢两个月,这个问句出现在他嘴里的频率实在很高。

“说实话。”我垂下眼,喉结发紧:“这句话我更想问你。”

反复无常,喜怒不定。

从多年前的最后一面开始,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

话音刚落,裴雁来突然猛轰油门。踩着二十秒绿灯变成六十秒红灯的末尾,车飞驰着穿过马路。

车内气压从这句话开始极速降低。

他似乎被惹怒,车速直线飙到一百一,面无表情地接连赶超了三辆车。

“嘟——”

“我草,有病啊?怎么开车的?”

“他奶奶的,赶着投胎去啊?!”

……

车窗没关,风吹开前侧的头发。我不用回头看,此起彼伏的笛声和叫骂已经略耳而去,被落在身后。

“裴……”

车速越来越快,我抓死安全带。

但凡司机是个正常人,我都不会这么紧张,可惜事与愿违,握方向盘的是个疯的。

“裴雁……”

名字都没来及喊完整,裴雁来低垂着眼,头发微乱,面目沉静,后掌却猛地压上方向盘中心。

喇叭声闷响了长达三秒,把我的话阻断。

响声停下,我甫一开口,“操,你……”

“嘟——”又一声鸣笛,逼我把话嚼碎往肚子里咽。

我牙根都要被自己咬碎,笛声震得我心率不齐。

我还能不明白吗?

裴雁来这是在堵我的嘴。

车窗吹进来的风越来越大。

我看到监控探头连拍了好几次,一路上不知道裴雁来要被开多少张罚单。

车停在燕平国际机场三号门门口时,镜子里我的头发已经彻底被吹乱。看看时间,差十三分钟到九点。

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我半点都不想再回忆。

“妈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吗?”

“对呀宝贝,以后爸爸都不跟我们在一起了。宝宝想爸爸的时候,告诉妈妈,好不好?”

“好……”

车旁路过一对母女,行李箱轱辘声吵闹。

我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把车窗关上,声音被悉数隔断在外面。回过头,发现裴雁来肩膀上落了两片金叶杨的叶子。这颜色很衬他。

金黄色,宽不过半掌,多半是在路上被风刮进来的。

我想帮他拿下来。但还没靠近,就被他钳住手腕。

“……”我疼得太阳穴直跳:“我只是想帮你摘掉。”

“不劳费心。”

裴雁来笑了下,语气淡淡。他松开手,叶子缓缓飘下,一片落在他脚下,一片……

一片落在我腿间,刚好遮住裤子的拉链。

妈的,有点尴尬。

驾驶座的车窗被谁敲响。

我甩甩作痛的手腕,想趁裴雁来转头的功夫把这片叶子拨开。

但裴雁来的动作比我想象要快。

“您,您好,裴律,还有,林,林……”

车窗刚降下来,我的手正巧放在跨下。

转过头,我和僵硬到两颊通红无所适从的小米对上了视线。

阿列夫零

裴雁来已被批评教育,林小山下一个。

另外,林小山,男,生日是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