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分手【正文完】琴瑟和鸣(第2/3页)

他弯下腰抱住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晴瑟很想回抱他,可奈何手背上扎着针头,而且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劲儿,只能安抚般蹭了蹭他的脸。他的下巴有浅浅的胡茬儿。

“段和鸣,你是不是哭过?”

段和鸣身体一僵,没吭声。

感受到段和鸣身体的僵硬,晴瑟立马笃定,“你就是哭了,对不对。”

昏迷之后她还有意识,她能隐隐约约听到段和鸣在声嘶力竭叫她的名字,她能感受到他的惊慌失措。

沉默半响,段和鸣“嗯”了一声。

他没有起身,仍旧抱着她,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间,贪恋的汲取她的气息。

“兮兮,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失去你。”

晴瑟原本想借此揶揄他一下,死要面子的段和鸣居然还会哭?可段和鸣突然露出了自己脆弱又胆怯的一面,光明正大的展露自己的软肋。

他天不怕地不怕,他是站在金字塔上最顶端的人,他可以拥有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但他唯独,怕失去她。

天知道晴瑟昏迷的这段时间,段和鸣到底有多恐惧。坐立难安,他几乎每一个夜晚都没办法入睡,问了医生无数遍她什么时候能醒。

晴瑟的心尖儿发颤,热泪盈眶。

“不会的。”她侧过头去,吻他的发顶。

这时候,段和鸣缓缓抬起了头,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两人的距离很近,鼻尖似碰非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目光对上。

他神色憔悴,眼下发青,下巴上有浅浅的青茬儿。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的眼眶泛着红,但眸光炙热。

“兮兮,你记住,你永远都不需要挡在我前面。”段和鸣面目肃穆,一字一顿说。

晴瑟向来听段和鸣的话,可这一次她却持不同意见。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可我也想保护你。”

当那把刀刺过来时,晴瑟根本来不及多想,她只知道她不能让段和鸣受伤。

没有什么谁就该保护谁。

一段感情,应该是双向的付出和奔赴。

段和鸣无奈失笑,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你这白痴。”

他稍稍坐起身,将床头升高了一点,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按开盖子,递到她干涩的唇边,低声说:“来,喝点水。”

晴瑟抬了抬头,含住吸管,喝了两口水,嗓子总算要好受一些。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看了眼段和鸣,小心翼翼开口问:“.....覃文旭呢?他.....”

一提到覃文旭,段和鸣的脸色瞬间一垮,将水杯放上桌子。

力度很大,“砰”的一声,很响。

晴瑟下意识惊了一跳。

段和鸣愠怒的神色立马一顿,随后又软下态度来,摸了下她的脸,哄道:“不是凶你。”

调整好情绪后,段和鸣淡淡开口:“他没死,警察把他救上来了。在看守所里,听说他精神有点问题,但不影响判刑,只是会减轻。”

说到这儿,段和鸣又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这种畜生,就该烂死在牢里。”

“叩叩叩。”

这时候,病房门被象征性敲了几下。随后门打开,段父和段母,还有段和寜走了进来。

段和鸣敛了敛情绪,回头看了眼,“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哎呀,小晴姑娘,你醒了呀!”

段母病床上瞟了一眼,正好对上了晴瑟的目光,她心下一喜,连忙走到病床边上,“可算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啊。”

“爸妈就是来看看晴晴老师醒了没有,顺道看看你。”段和寜简单说明了情况后,随后看向晴瑟,也止不住的笑,“醒过来了就好,你可不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我弟天天哭。”

“.......”

段和鸣面色一僵,蓦地发起了热,他瞪段和寜一眼,警告道:“闭嘴吧你。”

他可以在晴瑟面前承认自己哭过的事实,他不觉得丢人,他完全可以露出自己脆弱易碎的那一面。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那个傲得没边儿的段和鸣,他不要面子的?

段和寜没说话,只是笑。

段父段母突然造访,简直杀了晴瑟一个措手不及。

“阿姨叔叔好。”

她下意识想坐起身,段父连忙抬了下手,阻止了她的举动:“小心伤。”

段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即便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眉眼之间却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慈祥。

晴瑟心脏砰砰乱跳。

怎么都没想到,正式见家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局促又不安。手不动声色攥紧了被子。

段和鸣察觉到她的紧张,坐在她身边,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抚力量。

只要段和鸣在,晴瑟七上八下的心就安稳了不少。

但她还是会担心,担心他的父母会介意她的家庭和过去。先不说家庭出身,就说她的过去,的确不那么光彩,再加上又出了现在这档子事儿,很难不给人家留下一个坏印象。

然而就在晴瑟胡思乱想时,段父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去门外接听了电话,不久便折返回来。

“公司有事儿,我得去一趟。”

段母说:“你忙去吧,我叫老刘来接我就成。”

段父临走之前又看了晴瑟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慈善的笑意,“好好养伤,等你出院了,让和鸣带你到家里来吃饭。”

说罢,他便匆匆离去。

明明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是让晴瑟鼻子一酸,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就是变相的接受和认可。

段母也笑呵呵说:“对呀,说好的打麻将,必须安排上呀。”

“.......”

段和鸣白了段母一眼,一哂:“妈,你怎么就知道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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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瑟醒来过后,又住了一个礼拜的院后这才出院。

出院之后,晴瑟去了看守所探视覃文旭。

在她看来,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彻底解决,她应该去看看他,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问。可真当看到覃文旭的那一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醒过来之后,警察来找她做过笔录,她交代了前因后果,当时多问了一句覃文旭会怎么判,警察说他有精神疾病,但只是轻微的,在伤害他人时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却还是选择继续伤害,这种情况依旧要负法律责任。

案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覃文旭可以上诉,聘请律师为自己辩护,但警察告诉晴瑟。覃文旭放弃上诉,认罪了,服从任何审判结果。

覃文旭穿着囚服,头发已经剃了。面容沧桑又憔悴,看得出来他瘦了一大圈,两腮凹陷,脱了相。

晴瑟的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有点酸涩,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