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

早上醒来睁开眼睛,比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躺着你的初恋(单恋)对象,你现任老公的前同事和下属。

***

织田深雪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的第一反应是:太宰治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少女有些迷糊的盯着天花板,想起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似乎喝了她家男人精心炮制的什么什么名字没记住反正是用来补眠的汤。

她之前拍了大半个月的夜间戏,晨昏颠倒的作息一时半会儿纠正不过来。从回家那天开始算起,已经失眠了三个晚上。

到了昨晚临睡的时候,太宰治终于不再放任她“调整作息”,直接把汤端到了她的面前。

“不许双重标准哦,深雪酱。”

他说。

两个人结婚五年来,家务方面基本都是高兴了就做做,懒得收拾就请人打扫。偶尔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三五天不出门不洗袜子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

反正他俩都不缺钱。太宰治不用说,织田深雪曾经还算靠谱的自制力,在新婚那年就被由俭入奢的带歪了。

五年后的现在,她也只剩下“亲手做饭”这一点坚持了。除非是拍戏期间无暇分心,或者节假日两个人窝在家里没日没夜胡搞,否则织田深雪肯定会自己动手。

当然是有原因的。

虽然平时看不出来,当初四年多几乎透支生命的过度工作、长期压抑求死的极端心态,给太宰治的身体带来了难以逆转的负面影响。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他一年四季的手脚温度就没正常过。虽然平时上山下河活蹦乱跳,只要一生病,那就是病来如山倒。

两人刚刚结婚的那年冬天,织田深雪高中毕业,他俩去北海道看雪,幕天席地泡了两个小时温泉。回去的时候太宰治依然很兴奋,脸色也比平时要红。半夜织田深雪口渴起来喝水,碰到睡在旁边的男人,发现对方烧成了一只活虾。

高烧直接飚上四十二度,感觉随时能冲破体温计。黑发的男人被她摇晃了半分钟才醒,睁着一双意识不清的眼睛,还冲她笑了一下:

“深雪酱,我真的很爱你呐。”

爱你妹啊!呐你妹夫啊!

织田深雪差点没被他吓死。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直接用个性“拽”了最近的黑车,十几分钟后把人塞进急诊。后来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医生给出的结论,差不多就是婚前体检的加强版:

亚健康,体虚气弱,年纪轻轻过度损耗,恢复力再强也不带这么折腾的……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最后的结论还是“建议从现在开始养生”。

织田深雪只能点点头,看着病床上吊着液体的丈夫,不知道是该揍他还是抱抱他。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笃行长久滋养,咨询了十几位什么什么师,世界各地几十种调养方式轮着花样来。同时强按着对方作息规律外加健康饮食,还给他的保温杯里塞枸杞。

太宰治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至少表现得比较配合。几年坚持下来,体力方面织田深雪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但是今年年初体检的时候,他单子上那行“亚健康”终于没了。

当时她非常高兴,主动提出再去一次北海道,并且这一次坚持只泡一个小时的温泉。

在家务这方面,如果说织田深雪的主动性勉强有5,太宰治就是负一百。他讨厌家务就和讨厌文件报表一样,宁可去港黑找森鸥外喝茶,也不想去碰家里的拖把。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科技和金钱使人懒惰,就像男人在追求爱情时说的话往往不可信一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大猪蹄子,太宰治在结婚的第二个月,就排出了一张简练而性价比极高的家务表——

每隔几天使用机器做清洁,多久请人来家里大扫除一回,卧室(约等于没有的)家务由两人共同承担。除此之外,什么摆放碗筷、归置物品、购物之类的工作,空闲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忙起来还是请人代办。

织田深雪无言以对。

作为这样一个(自称)脑力劳动者,太宰治唯一会积极主动做的家务,也是做饭。

不过和妻子不一样,这个男人的厨艺水平及其飘忽,做出来的东西好坏也始终处于薛定谔状态。除了早餐的煮粥煎蛋比较正常,凡是使用三道以上材料的料理,往往都会出现各种诡异的效果。

织田深雪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两人的一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她吃了对方精心烹制的“粉红恋心蛋糕”,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恢复记忆是第三天早上,自己浑身酸痛但是意外的神清气爽,仿佛刚刚采那什么补了那什么。而太宰治躺在旁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一副惨遭蹂喾躏的模样。

总之就是一张梨花带雨泪盈于睫美人那什么睡图。

织田深雪依然无言以对。

总而言之,因为过去不止一次的黑历史,当织田深雪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家老公又双叒叕在搞什么幺蛾子。

特别是在她前一天晚上,刚刚喝了对方煲的汤之后,简直前科满满。

这种微妙的预感让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继续盯着上方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十秒之后她意识到了问题:卧室的墙纸应该是印花的,但是眼前的墙壁上,透着一丝浅到几乎看不出的蓝。

织田深雪:“……”

什么情况?

她蓦地坐起身,感觉自己身上只穿着吊带。不安全感让她抱住了被子,然后在看到被单的颜色、以及床尾之外的房间装潢时,隐约意识到了一件事——

“……深雪?做噩梦了吗,为什么这个表情?”

“……”

织田深雪僵着脖子,一毫米一毫米地转过头。在整整十秒的混乱挣扎之后,终于对上了那边位于大衣柜和房门中间的人。

某个不算陌生的青年站在那里,似乎刚刚换了衣服,一头长发凌乱的散着,头顶有几撮毛还是翘起来的。他手里提着刚脱下来的睡衣,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我,”在一段尴尬的沉默之后,灵魂年龄已经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我想……我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中原中也:“……”

那一瞬间,织田深雪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

还好,他的衣服已经换完了。

***

十分钟后,实际二十三岁的织田深雪披着十七岁的壳子,面对今年二十二岁的中原中也,在客厅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也就是说,你是五年后的……另一个世界五年后的深、织田深雪,”港黑的重力使表情十分复杂,仿佛一大早看见他老婆和人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