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不孕的原因(下) 乳母

听仆妇这么一说, 慕容氏也愣住了,她仔细回想了下,好像世子夫人身边是没仆妇, 慕容氏想了想道:“许是世子夫人的仆妇在京城伺候飞龙?”

仆妇叹气,“就算要伺候飞龙小郎君, 世子夫人身边也不能少个稳重的仆妇,这次世子夫人生病, 我看那些丫鬟都傻了,全是世子一人照顾的。”

慕容氏笑道:“就世子的脾气,恐怕有了仆妇也不会让她们照顾的。”她不过陪了世子夫人一会,世子就急着赶自己走了吗?

仆妇附和道:“世子可真疼爱世子夫人。”也亏得家里除了王爷就是世子, 不然照着世子这疼爱的样子, 不知有多少人要说世子夫人是红颜祸水了。

慕容氏不以为然, “这男人败家,与女人何干?非要给男人找个理由, 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

仆妇道:“我们世子自然是英明神武。”别看世子看着脾气好,但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在世子面前放肆, 她也就私下和夫人说说罢了。

沈灼被慕容氏安抚过后, 也不排斥喂药了, 她能喝得下药, 烧很快就退下来了, 但沈灼还是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两天才清醒。慕湛也寸步不离地陪了她两天,这两天他都几乎没睡好。

第三天一大早,看到妻子睁着眼睛愣愣看着自己时,慕湛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大喜道:“夭夭你醒了!”

沈灼小声地问:“我怎么了?”

慕湛说:“你病了, 病了有两天了。”他摸了摸她额头,见她没发烧,才满意地微微颔首,起身让丫鬟再去叫大夫过来给妻子诊脉。这段时间北庭数得上号的妇科大夫都被他叫来了。

沈灼第一反应就是她生病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想着沈灼眼泪又落下来了,她怎么这么没用!前世两个孩子被人害死了她都不知道,这一世又害了自己孩子……

慕湛叫完大夫,正想跟妻子说话,却听夭夭小声问:“表哥,我生病会影响孩子吗?”

慕湛一怔,就见妻子要哭不哭地望着自己,慕湛想到她梦魇时哭成那样,他心生警觉,不假思索道:“不会。”

“不会?”沈灼将信将疑的望着表哥,眼泪摇摇欲坠地噙在眼眶中,表哥不会是安慰自己吧?

慕湛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只是被梦魇住了,并未生病,一开始倒是有些发烧,但喝了药很快就退烧了,不用担心孩子。”

沈灼听了心头一松,幸好没有再害了自己的孩儿,沈灼下意识的蜷身想把抱住自己肚子。

慕湛神色微黯,上前抱起妻子,手缓缓贴在她大肚子上,“放心吧,一切有我。”

沈灼想到表哥对自己的照顾,不自觉地靠在他身上:“表哥幸好有你。”

这会丫鬟们也端着热水进来了,夫妻俩洗漱过后,慕湛盯着妻子,让她吃了些清淡的早膳,又叮嘱她好好休息后,便先去处理堆积了三天公务。

从头到尾他没有跟沈灼提她梦魇的事,也没问沈灼到底梦到了什么。表哥这态度让沈灼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想隐瞒表哥,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哥说。

沈灼身体好转的消息,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杜氏、长孙氏、何氏第一时间上门探望她,慕容氏也来了,她还给沈灼送了一株肥壮的野山参,“上回世子夫人说,这玩意是好东西,我又让搜罗了几株过来,世子夫人大病初愈,多补补身子。”

沈灼不懂怎么断定人参,但看到这株人参肥壮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参年份不短,她对慕容氏感激一笑:“夫人费心了。”

慕容氏摆手说:“不费心,只要世子夫人身体好便好。”世子夫人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大贵人,她可不能出事。

慕容氏犹豫了一会,还是试探的问沈灼:“世子夫人,你别怪老妇人多嘴,我看你身边似乎没有得用的仆妇?这仆妇虽说比不上丫鬟贴心,可比丫鬟稳重、经得住事,您要不要身边再陪几个仆妇?”

沈灼没想慕容氏会提出这问题,她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很久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起仆妇的事,她前世倒是曾有几个仆妇近身伺候,但后来都被她打发了。

世家贵女身边都有仆妇,沈灼也不例外,她一出生就有乳母照顾,她的乳母是阿娘的乳姐,对她阿娘忠心耿耿,对她照顾也无微不至。姨母体弱,自知养不了自己多久,她总是担心自己,她说表哥是男子,怎么样都行,可她是女孩子,要是没了娘,她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奈何那会她那边身边两个可以托付的亲近的女性长辈——萧太夫人和柳氏都不是可以托付的对象,所以姨母总对自己乳母说,将来她要是不在了,乳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乳母自然一口应了,姨母去世后,乳母也的确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也太过无微不至了,无论沈灼做什么事她都要过问,沈灼甚至一点隐私都没有。

姨母和阿娘留给自己的嫁妆,由她把持就算了,表哥、父亲补贴自己的私房钱她也要管,这些也就罢了,无论沈灼做什么事,她都要管着,甚至沈灼想锻炼身体她都拦着。

乳母拦住自己的理由也冠冕堂皇,这不是正经大家贵女该做的事,她本来就是丧母长女,缺乏教养,平时行事更不能有差错,不然将来就嫁不到好人家。

沈灼看在乳母自幼照顾自己的情分上一次次忍了,但这些忍耐并未让情况好转,反而让乳母变本加厉,不过最后收拾乳母的并不是沈灼而是表哥。

那一次是萧太夫人病重,家中子孙儿女都在萧太夫人榻前伺候,柳氏为了宣扬自己贤良淑德的名声,不惜割肉熬药,以便让萧太夫人尽快好起来。

她的这番做戏,无论是萧太夫人还是沈清都没当回事,他们都清楚柳氏是不可能割肉的,顶多也就是在胳膊上划道口子罢了。该信的人不信,不该信的却信了。

沈灼的乳母逼着沈灼,要为萧太夫人抄血经,祈求她身体平安。沈灼当然不会答应,不说她跟萧太夫人只是泛泛祖孙情,就算感情深厚如姨母,沈灼都没这么做过。

姨母也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姨母最讨厌的就是她不保重身体,姨母总说她跟表哥要长命百岁,要活到头发、牙齿都掉光了,才能来见她和阿娘。沈灼也不觉得抄血经能让人迅速恢复健康。

沈灼一口拒绝,但乳母却不死心,一次次地劝说沈灼不成,她干脆用自己的血做了血墨,让沈灼抄写经文。乳母走火入魔的举动,让沈灼终于忍无可忍,她跟表哥说了这件事。

表哥没给自己回信,但几天之后乳母就病了,因她病得太重,沈灼就送她去了别庄养病,她病好之后沈灼给了她大笔银钱,让她子女伺候她安度晚年,绝口不提让她再回来伺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