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隔九年。一人沉稳,一人慌乱。(第2/4页)

奚云赶紧朝雪闲道:“医君你还好吗!?”

雪闲点了点头,抿了下唇,心绪开始漫天飞舞。

结界转淡……

难怪!近来几日,流苏愈发闹腾了!动不动便往床榻周围封上结界,让他无法下床。

兴许是主人准备出关的缘故。可明明离《道侣他飞升成神》里的十五年,明明还有六年时间!

分心之际,另一名老医修正好收拢金焰,药炉里的兽丹已是炼化成功的模样。

老医修将鹿丹收进一只巨大瓷瓶中,交给奚雨,“将这鹿丹交给仙君,或许弟子间哪一天派得上用场。”

奚雨平时虽对不成熟的弟子没有好脸色,可待外人其实礼貌还是做足的,自当恭谨接下,收进储物袋中。接着肩膀便被奚云搭上,两人腰带上的木牌顿时一起晃了下,一左一右的字眼,十分显眼。

奚云展笑:“我们去雪闲医君的小屋那坐一会儿,如何?”

奚雨表情不悦的偏过头,方才对老医君的礼貌早已飞散,表情明显充满不甘不愿。奚云看的是哈哈大笑。

随着人群逐渐散开,三人也绕到小山坡另一面,进到小屋。

奚云道:“医君,最近峰上谣言四起,说兽妖塔有奇兽死亡,其兽丹造成各类灵兽争抢,若能顺利吞下,与原本兽丹合并,便成能为新一代的兽妖塔霸主。”

雪闲仍是分神于方才听到的事,可还是答道:“兽妖固然可怕,但也别自己吓自己。峰上修为突破三阶的弟子不少,只要配合仙君指示,定能顺利解除危机。”

奚云闻言,顿时有股豁然开朗的感觉,朝奚雨展笑:“看吧,我就说来找医君谈谈话,十之八九能消除紧张。”

奚雨立即露出生气表情:“没事干嘛来这谈话,你以为我时间很多?”

雪闲顺着他话说道:“那右执法为何过来?”

“我……我来监督你有没有好好炼药!你身为峰上唯二的医君,自然身负重任,不可懈怠。”奚雨一生气,脸面便容易发红。

雪闲装作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右执法提醒,我这就开始炼药,途中需五神专注,还请右执法别开口干扰。”

对方立即露出更加火冒三丈的神情,雪闲仿佛能看见他头顶不存在的烟雾。

奚云大笑几声,道:“你俩吵了九年,居然还能吵!”

雪闲面色镇定:“你误会了。”

奚雨气的撇头:“谁跟他吵了九年!”

没错,还是那颗坏掉的玻璃法球。

就这,吵了九年。

奚云大笑了好几声,往奚雨背后的黑发撸了一把,打算以更大的音量盖过这熟悉骂道。

“仙君说尊上此次出关,他便要以最快的速度举行大典,还说这几年的代理已让他心神俱疲。”

果然,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便被移转。

雪闲先是失笑:“这几年峰上一切安好,烛鹊应是过得挺逍遥,我见他天天拿着玉扇,去外门弟子的修炼场地观赏,何来疲累一说?”

奚雨:“一般弟子间的吵闹,或与各仙门联络要事,都是我和奚云处理的,仙君大概是扇子拿累了。”

雪闲点头。确实,那扇子看起来挺重。

就是不知有没有某人的灵剑那么重,九年前他曾听过那把剑阖上剑鞘的声音。

沉甸甸的,窃贼要偷也偷不去,得三个人扛。

奚云道:“这问题我也问过仙君,可他上回说,有许多大小事仍需他亲自到场,譬如亲口尝尝其他仙门送来的灵食糕点,或亲自鉴赏那堆礼物。仙君还说了,若是尊上,肯定不会像他这般亲力亲为、亲尝亲看。”

雪闲嘴角一抽。

那倒是。

他起身将柜上的两支白晃晃的瓷瓶取来,道:“对了,刚刚答应给你的,这里头全是解毒蛇獠牙的药,只要是中阶以下的灵蛇,一颗便能解除毒性,高阶以上则无法,得取其毒液,方解蛇毒,故你们还是得小心行动。”

奚云敬佩的端详瓷罐,道:“医君,幸亏你路过浸雾峰时肯留下来,要不我们这回哪有这及时雨,距离兽妖塔一行也不远了,还得抓紧时间,让弟子们准备准备。”

奚雨立即瞪他一眼。

什么及时雨。我只惦记玻璃球。

雪闲心底又是一叹,对着奚云轻轻摇头,他才不是自愿留在峰上,更并非路过。

就是被某个闭关人士给挟持了!哀哀。

……

傍晚。

随着金色余晖映照天边,初秋气温微凉,雪闲入寝前总会将窗子开启一小角,乘着凉风入眠。

然而此刻小屋内,到处皆寻不到浅蓝衣袍的身影。

仔细一听,里头的床榻倒是传来阵阵闹声。

床上,雪闲以被子蒙住某个闹腾中的缀饰,道:“不许胡闹!我不过是去柜边换本书罢了!”

被中缀饰却晃的厉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邪祟附身。

雪闲往床沿摸去,一道无形的结界仍是横在那,将他困在床榻这一小块空间中。雪闲刚梳洗完,一头栗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将他身上里衣弄得全是潮意,刚浸完热水的肌肤也冒着淡淡热气。

他气呼呼地将流苏从被里拉出来,道:“你是他派来的间谍吗?”

流苏缎绳忽地扬起一小点,往他颊面撩了下。

雪闲蹭了下发痒的肌肤,道:“别闹了。我拿本书就上来,哪儿也没要去。”

明明室内这时无风,流苏却不断扬起细绳,往他脸上轻搔。可因细绳尾端也还有些残余的水气,无法像平时那般扬高。

雪闲看了觉得好笑,便道:“谁让你也闹着下水,我方才便说了,你这缎绳沾了水便难烘干,你还硬闹着下去。”

甚至刚刚在木澡盆里,还不断甩动细绳,溅的地板全是水花。

现在他俩身上都是水气,将枕榻和被褥弄得半湿。

远处独峰上。

殿门闭合的浸羽殿中。

一双勾长的深邃眼眸正望着身旁墙面,结实宽敞的肩背挺直,将身上衣袍撑得极为出色,英挺面容神情平稳。

白墙中央,由法术勾勒出圆型画面,如铜镜般的大小,可倒映出的却并非浸羽殿内摆设。

而是一张俊秀脸面,眉眼生动,正和腾空的雪色缀饰讲道理,一会儿笑闹、一会儿严肃,闹腾间,颊面有些发红。

随着流苏不断往青年颊上搔痒,对方也气鼓鼓地想将其压回被褥中。

墙前的身影随即长指一挑。

画面中的雪色缀饰瞬间静了下来。

厉倾羽仍是望着墙,似乎早已知晓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画面中的青年有些迟疑伸手,往流苏戳了下。

厉倾羽挑起眉,长指又是一挥。

流苏再度动起,对方猝不及防,被搔了下脸,整个人往后倒进被褥中,画面上只见一头湿漉发丝埋在床榻上,仍是不时传出笑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