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等我一下。”都郡忙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光着脚要下地。

“出什么事了吗?”九尾跟着坐了起来,都郡的脸色很不对劲,像是出了什么事似得。

“我去隔壁看看。”那些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让都郡莫名的心慌,抽出手下了床。

“我陪你去。”九尾看着她的脸色,跟她一起下了床出了客房,在走出客房那一瞬间,九尾就看向了卧室,那间卧室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是血的味道。

都郡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快步要过去。

“我过去,你别去。”九尾一把抓住了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留在了原地,“我去看。”太静了,他卧室里的水滴声,却没有听见呼吸声。

那间卧室里,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他的心里发沉,害怕都郡过去看到自己的父亲出事,刚想替都郡去看,都郡已经挣开他的手两三步冲进了卧室。

他跟着冲进去的刹那,心“咯噔”了一声。

卧室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人化成了血水一般,浑身上下在往外渗血,他的衣服、被子、床单全被血渗透,顺着床单“哒、哒、哒”的坠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滩血水。

只有他的脸没有在渗血,那张脸苍白的像是一个纸糊的假人。

那张脸……不是小君父亲的脸,而是一张精致到令人惊叹的脸。

九尾听见都郡发慌的急叫:“黑白无常!”

门外是两个保镖穿墙而入,他一下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躺在床上的是谁。

能差使黑白无常来为他做保镖的,这天上地下除了阴冥帝君,还有谁?

他一直很奇怪,小君的父亲一个凡人怎么有能力让宋家着火,还设下结界?

但他……没有想到会是阴冥帝君,都郡……怎么会认识阴冥帝君?还能让阴冥帝君为她变成父亲的样子来做事?他是群里的[阴冥帝君]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黑白无常看到床上的景象,吓的慌忙跪在都郡脚边,叫了一声:“冥帝娘娘,冥帝大人这、这……”

冥帝娘娘。

九尾抓着都郡的手紧了紧,她……她的前任居然是阴冥帝君吗?

早在她的直播间里时,他就猜到了她有一个对她锲而不舍的前任,就是和他抬杠的小鬼乖乖,从活女神庙追到她司坤的空房间。

但他没有猜到,那个前任会是阴冥帝君。

“为什么会这样?”都郡苍白的脸,忽然又冷又锋利,盯着黑白无常问:“你们不是在守着他吗?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肉身不是长的好好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白无常忙道:“我们、我们也不知突然冥帝大人会……会这样……您别急,冥帝大人这个状况看起来像是刚刚重塑肉身时的样子,应该是……是最近消耗灵力太多,他无法维持新长的肉身,又重新陷入昏睡,再次重塑肉身了……原本帝君大人在重塑肉身之时就需要昏睡来维持肉身生长,之前大人一直在昏睡,只是、只是听说娘娘这里遇到了麻烦,才苏醒跑了过来……”

原本帝君大人没有了冥妻帮助疗伤,就该昏睡足够的时间,才能维持肉身生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解释清楚,他心里也慌的厉害,冥帝大人仿佛化成了一滩血水……他、他也害怕!

都郡浑身发僵的站在那里,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她听懂了,白无常是说他最近被消耗的无法维持住身体的生长,又重新被打回原形,要重新再长一次对吗?

是了,是了,白无常明明提醒过她,冥帝要睡够时间,可她……可她以为他最多只是累而已。

她让他带她回到九尾的过去,让他帮她冒充她的父亲在宋家待了一整天。

她想起他在今晚回来时跟她说:他太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他的太累了,是累到这种地步才说……

都郡冷的出奇,手脚全是麻的,看着床上宛如泡在血水里的夜朝,后悔极了,内疚极了。

他……他该多疼啊。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应该好好跟她说清楚。

九尾伸手在夜朝的眉心间探了探,轻声跟都郡说:“他的元神还在,只是跟着肉身陷入了昏睡。”

“他是在受天罚吗?”九尾回头看向黑白无常,“我记得阴冥帝君是不死之身,但他若犯错受肉身溃烂,重新再生的天罚。如果我记得没有错,他需要昏睡三十年才会长好肉身对吗?”

“三十年?”都郡惊愕的看着九尾,冥帝要经受这种浑身烂掉的折磨三十年?

九尾看着她的神情,也有一些惊讶,她不知道?冥帝没有告诉过她?

“是。”白无常无奈的叹气道:“断断续续的昏睡,是需要三十年才能重塑肉身。”

都郡眼眶全红掉了,手指紧紧攥着。

九尾伸手握住了她紧攥着的手指,又问白无常,“他为何受的天罚?何时开始的?”

白无常还没答话,都郡已经开了口:“因为我,在古埃及。”

她看住了九尾,她不想再瞒了,她让黑白无常退出去,将房门关上,红着眼睛向九尾坦白。

她不能说关于反派群的事,但她可以告诉九尾,她和夜朝的事,和阿吞的事。

她不想对他隐瞒,将那些事情全部告诉了九尾。

从她做冥妻,到她离开夜朝,去了阿吞的世界,之后的一切一切她一样样的告诉九尾。

九尾就那么听着,温温柔柔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出来能好受些。

她的手指在颤,被他的目光注视的越来越难过起来,说到最后一张口,喉咙里哽了起来,“我又害了他……”

九尾看着她掉眼泪,心碎的一塌糊涂,伸手将她轻轻抱进了怀里,她伏在他的肩头,特别小声特别小声的哭了起来说:“我虽然……虽然不是他的妻子了,但是我不想让他变成这样……我想让他好,让你们都好……”

就算他们谁也不属于她,她也真的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她没办法说清楚她心里这些话,说出来像是一堆滥情的假话,她坏透了,渣极了,可是她希望她喜欢的人,没有再受一点点苦痛。

她越难过越说不清。

可九尾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听着她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轻轻柔柔的跟她说:“我懂,我明白。”

他懂吗?

他捧起她的脸来看她,对她难过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不是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拼了命的来救我和阿吞?就像……我当初报还宋闻道,甘愿被他封印,走到这一步一样。”

他懂的,因为她和他那么相似。

“嘟嘟。”他叫她这个熟悉的名字,轻轻的替她擦掉眼泪,跟她说:“你有介意过我为宋闻道做那些吗?觉得我不可理喻,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