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4/6页)

“太不要脸了!”

“这样的恶毒老太婆应该抓起来批.斗!”

“林厂长也有问题,难道母亲虐待小孩他一点也不知情?不配当干部!”

葛翠萍这一次吓得够呛。林满慧言辞似刀,和以前老实懦弱的模样判若两人,说出来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让她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恐惧感:林满慧这怕是鬼上身了吧?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葛翠萍有意要让林满慧离远点,无奈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得死死地盯着林满慧,面孔紫胀、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吴婶看老太太这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挂掉,有点害怕,在一旁劝林满慧:“算了算了,和气生财,满慧你就把林家奶奶放了吧,莫闹出人命来脱不了干系。”

林满慧看了一眼林景严,林景严出了一口恶气,胸中戾气消散,脑袋也清醒了许多,道:“让她立下保证,不许再过来闹腾。如果再敢闹,就送去派出所,绝不留情。”

林满慧走到葛翠萍身旁,目光炯炯,盯着她那双透着极度恐惧的眼睛:“还闹吗?还骂吗?还欺负人吗?”

葛翠萍吓寒了胆,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唔唔”之声。

林满慧弯下腰随意一扯,刚刚还紧紧缠在她双腿之上的花藤瞬间散开。

葛翠萍双脚得到自由,顾不得双手还被捆绑着,快步如飞,一边跑一边哭喊:“你这个……”

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脚下绊了一跤,“扑通!”一声,葛翠萍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林景严的笑声爽朗畅快,传出去老远。

葛翠萍吓得浑身哆嗦,哪里还敢再骂一个字?此刻她只想远离这个地方,远离林满慧,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敢来了。

就连旁观的人群,都噤声不语。原本以为是林家兄妹缺少爸妈管教不成器,搞半天却是长辈不慈,让他们兄妹受尽委屈。

唉……这林正刚一家,真不是东西!

葛翠萍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早已经是魂不守舍,大热天的躺在床上裹着毛巾被动都不敢动。

第二天上午,林正刚冲到父母常居的纱厂老平房,一把将葛翠萍从床上拖了下来,大吼道:“妈,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惹到林满慧举报我们家搞封建迷信?”

葛翠萍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嘴唇干裂,形容憔悴,看着盛怒之下的儿子道:“我,我就是想为嘉明讨个公道,没想到林满慧这丫头半点情面都不讲。”

林正刚跺着脚,急得面红耳赤:“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被动?总场机关的领导找我谈话,家里已经被那些小将们抄了个底朝天!你这,真是要害死我!”

葛翠萍没奈何,只得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哪里知道林满慧那个灾……死丫头会这么不顾亲戚情面?真是个白眼儿狼,白养了她三年!”

林正刚长叹一声:“虐待一事过去那么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咬死不认谁也没办法。至于封建迷信……你只需要说年纪大了思想僵化,说错了话就行。让革委会的人教育一下,我们赔礼道歉先把这事揭过再说。”

林嘉明举报林景严投机倒把,林满慧举报葛翠萍封建迷信,非常公平。林正刚吃了个哑巴亏,也只得认下。

林满慧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木系异能晋级,心情正好,趁着中午外面人少,冲林景严神秘一笑:“走!我们寻宝去。”

林景严乖乖地扛了把锄头出来,跟着林满慧往外走。日头很高,正在头顶,晒得头皮火辣辣地痛。

三分场连脊房的东侧有一棵百年老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双人环抱方可。

人一走近,蝉鸣顿止。

林满慧绕着银杏树走了一圈,指着离根部一尺、野草最为稀疏的地方:“从这儿开始挖。”

正是中午,屋外、路上几乎看不到人。林景勇闲着也是闲着,卖力地挖着。

“叮——”锄头似乎触到了什么铁器,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林景严愈发兴奋起来,锄头上下挥舞,不过几下就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挖了出来。看到真的挖到东西,林景严激动得声音有些变形:“有宝贝!”

银杏树摇摆着枝桠,几片小扇子形状的绿叶掉落在林满慧的头顶,似乎在和她打招呼。林满慧伸出手,指尖分出一缕木系异能注入那粗糙的深棕色枝干。

异能入体,银杏树感觉遍体舒泰,幸福地颤抖着,努力伸展枝叶遮挡住林满慧、林景严的头顶,一大片阴影下,凉风习习。

林景严弯腰捡起埋在槐树地底的铁盒,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发现铁盖子已经锈蚀,和盒身紧紧贴合在一起,完全打不开。

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打开,林景严把盒子递给林满慧:“我们回家再想办法打开。”

林满慧浅浅一笑,接过铁盒子。这是一个方形的铁盒,很普通的饼干盒,表面的图案已经斑驳模糊,入手很沉。摇一摇,里面发出“哐哐”的声响。

不知道是谁埋在这里,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银杏树摇晃着枝叶,有更多树叶飘落而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林满慧耳边响起:“一觉醒来,盒子就在土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的。”

林满慧将手贴在树干之上,悄悄对这棵开了灵智的槐树说:“以后发现土里有什么好东西,及时通知我,有好处给你。”

想到刚才林满慧给自己输入的木系异能,老银杏树兴奋地应了。

林景严快速将树下挖开的深洞填上土,再用劲踩了几脚,免得被人发现,嘴里道:“走走走,我们快点回家。”

兄妹俩带着一丝隐秘的欢乐,抱着散发土腥味的铁盒子回到家中。

林景严从床底拖出个工具箱,取出平口起子,找到铁盒的盖子边沿,插入撬开。铁盒子估计在地底下埋了很长时间,早已锈得厉害,一番折腾之后,缺口终于被打开。

当林景严将盒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兄妹俩同时张大了嘴。

叮叮铛铛……

全是银元。

虽然有些氧化,银元的表面有些发黑,但并不妨碍林景严、林满慧识别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袁大头”、银元。

林景严激动地跳了起来,赶紧把门关紧,压低了声音对林满慧说:“发财了!黑市上有人拿这个换工业票、粮票、布票,还能换手电筒、小零食。”

虽说现在银元不是流通货币,但未来这可是值钱的古董,林满慧开心地笑了笑,左边脸颊上的梨涡很深,看着多了一分少女的娇俏。

林景严拿了块干抹布,将银元一个一个拿起来擦拭干净。背面嘉禾结带围绕着“壹圆”字样,正面袁像左右有“中华民国九年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