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5页)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满慧安抚好春兰,这才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斜了吴胜男一眼,目前再从任斯年头顶掠过,落在乔槐身上:“乔老师,请你帮我们报警。”

报警?

乔槐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报警。”这盆兰花价值过万,比赛方根本处理不了,应该让公安同志来处理。

一听到报警,吴胜男这才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报什么警啊?”她拉着父亲的胳膊晃了晃,“爸,不能报警,我赔钱,赔钱道歉还不行吗?”

吴承训虽是副县长,但也不过是湘省官员,在滇省还真使不上什么劲,他衡量利弊,只得放下身段恳求厉浩。

“厉教授您先消消气,这盆花价值多少,我们赔,我们赔。小女顽劣,实在是我教导无方,求您看在我们也算半个校友的份上,放她一马吧。”

厉浩听到报警二字,立刻表示支持,严肃地看着吴承训:“做错了事,就得认罚!你姑娘在这样的全国比赛胆大包天,不仅私闯参赛者住处,还破坏价值千金的兰花,这是对公平竞争的蔑视,也是对社会规则的践踏。”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一盆好的兰花,光是培育就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精力?这盆兰花是直选进决赛的作品,我们冲着金奖而来,却被轻易损毁,你们这是犯罪!”

厉浩的声音越说越大,掷地有声,惊得吴胜男面色惨白,不敢稍动半分。

林满慧点头道:“对,这就是犯罪!”

她抬手指向吴胜男:“只是顽劣吗?我看不是,你就是坏!黑了心肠!借吃饭的时候悄悄离开,冒充我的名字骗服务员开门,故意打翻我的兰花,每一步都是精心计划、恶意破坏我们军山农场农科所的参赛作品。我看……你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想让我们拿不到奖,自己的作品才好出头吧。”

她这话意有所指,吴承训目光似电,盯着任斯年:“小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斯年不慌不忙,镇静自若:“我参加的是叶艺组,和他们参赛的根本不是一个组,破坏了他们的兰花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林满慧步步紧逼:“有些人就喜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吴胜男与我们初相识,哪里来的仇怨?不都是从你那张巧嘴里听来的么?”

吴胜男嚷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攀扯其他人。这事是我做错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吴承训气得直咬牙,抬起手掌有心要打她一巴掌,可是看到她另外半边脸红肿一片,眼中泪光闪烁,想到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实在是下不去手,只得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不轻不重地拍在女儿的胳膊上:“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因为花卉展是全国赛事,坤城公安部门很给力,报警不过才十分钟,公安人员便来了三个。

欧阳雪松也将花盆、花土拿过来,林满慧当着大家的面,动作轻柔地将兰花移栽好,指尖渗出一缕水木双系异能融合的“营养液”,慢慢滋养着兰花受损的根系。

不过,在众人的眼中,这盆兰花实在是受损严重,地面散落着白色气根,叶片耷拉着,一根花枝从中断裂,剩下的那根花枝也惨兮兮没一点精神。

公安同志询问事情经过之后,领头的声音十分严厉:“私闯房间,破坏珍品,损失金额巨大,吴胜男同志,你这次犯的事情大了!”

吴胜男刚才还得意洋洋,以为父亲能罩得住自己,见到公安同志立马吓得面色煞白,抓着父亲不放,眼泪汪汪地哀求着:“爸,我不想被关起来,呜呜呜呜……”

公安同志并不为她眼泪所动,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公事公办:“兰花价值过万,你要么赔钱求和解,要么就按照规矩挽留、等待审判,一年起步。”

吴承训赔着笑脸,慌忙道歉:“公安同志,你看这……都是熟人,就没必要一定要把小女抓起来吧?我们认罚、认罚!”

最后,在调解书上,吴胜男签字画押,赔偿五千元。

五千,这在当时可是天价!林景智是中学老师,一个月工资四十八元,五千块就是差不多八年半的工资,不吃不喝八年多的功夫,才能攒下这五千块呢。

这一回,轮到吴承训的心滴血了。

他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再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任斯年,心中烦躁,大声道:“以后再想找我要嫁妆,一分钱也没有!”

吴胜男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打翻一盆兰花,悄悄走了谁能知道是她干的。哪晓得服务员精乖得很,开了门一直守在门口不走,听到响动立马喊人,被抓个现形,没办法抵赖。

林满慧拿着这封调解书,在空中晃了晃,故意大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也不怕你吴县长说话不算话。”

吴承训长叹一声,苦笑地对厉浩道:“你这小徒弟,厉害啊……”

待尘埃落定,厉浩吃过一颗降压药,面色渐渐正常。他没有心思出去走动,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陈淑仪安慰他:“算了,我看那盆兰花没有死,还是能参赛的,不过就是拿不到金奖。”

她顿了顿,感叹道,“满慧的确有一双巧手。”

受损成这样,一般的兰花早就花叶凋萎,没想到经林满慧移栽之后,不过一个小时又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厉浩和衣歪在叠好的被窝卷上,陈淑仪细心地给他脱了鞋,放在床上,一边轻轻按摩他的小腿,一边继续说话。

“你说,吴胜男到底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破坏我们的春兰?今天我和满慧在外面遇到的时候也是敌意满满,说什么满慧偷了任斯年的培育记录,悄悄养了盆兰花,却仗着被老师宠爱逼走他。”

厉浩刚想动气,感觉血压上升,头有点眩晕,只得压下脾气,努力平复心情:“这孩子品性不好,白培养了一场。还喊我老师,我都嫌臊得慌!”

陈淑仪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任斯年撺掇的吴胜男?我看那姑娘是个张飞样的性格,怕是被任斯年当枪使了。”

厉浩冷笑一声:“吴承训是什么人?难道他能看不出来?只不过当时大家都看得见,吴胜男一人做事一人当,扯多了也逃不过法律责任,他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陈淑仪轻轻点头,叹了一口气:“你说啊,我们对他虽然不够亲密,但也用心培养,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一个东西呢?”

厉浩倒是想得通:“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何况我们只是老师。他的脾性、品德在来农科所之前已经定了型,嫉妒心太重、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这样的人……什么老师都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