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谷哲也口齿清晰地说完情况,挂掉电话就见一站一趴的两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咖啡店的老板已经见状不妙开溜,临走前还带上收银机里的钞票。

“你们看我做什么?”神谷哲也有些疑惑,在外伪装普通市民,遇事不决就报警不是常识吗?

安室透就算了,这个炸弹犯怎么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不应该感到恐慌吗?

坂田一郎看着青年浅金色的眸,里面倒映出他狼狈的模样,带着一种洞悉,他嘴唇颤抖:“就连现在都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您果然知道。”

神谷哲也:“?”他应该知道什么?

“刚刚坐在那时,我见你看了我十来分钟,我就知道我已经暴露了。”坂田一郎手还被安室透按着,只能微微仰头说,“你明明可以直接报警,却依旧想要给我个机会,可惜我没抓住。”

他又对安室透说:“其实我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一时间忘掉还开着装置,还好你反应够快。”

神谷哲也瞳孔地震:“我给你机会?”

坂田一郎感慨道:“我都明白,您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了。”

就连这个速度离谱的男人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而白发青年却连眼神都没变过,一如往昔带着怜悯和痛惜。

能碰到这样细心温柔的人,他进局子也不亏了!

神谷哲也:“……”他的眼神,他看着蛋糕被浪费的痛惜眼神吗?

神谷哲也本想说他压根没那想法,但安室透都看出来这人带着炸弹了,他要是说没有,岂不是显得很菜。

于是他保持了沉默,对这个人人都能读眼神的世界绝望了。

为什么他看谁的眼睛,除了看出五花八门的颜色外,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

此时,论坛里正对新刷出的图讨论着,高楼悄悄叠起。

[外面一片灾后喧哗,咖啡厅里却如同朝圣,老贼的光打得真好,我觉得给神谷头上放个光环,他都可以当天使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一个在酒厂待了那么多年还没出大事的真酒,真的会好心肠到连炸弹犯都会劝的地步吗?]

[确实有些奇怪,if线里没画这块,直接跳到出警局了,我总觉得老贼这次会补全得很细,慢慢看吧]

[感觉这么点的时间按停还是太草率了吧?万一安室透没来得及,炸弹不就爆炸了吗?]

[坂田一郎明显也有感觉,哪怕安室透没冲上去关,他自己也会关掉的,神谷哲也可能是看出来了才打算给他一个犯罪中止的机会。]

[别说,我压根没想到神谷竟然会这么相信透子的实力,好在安室透成功关掉定时器了。]

[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暖啊!]

[我就怕他轻易交付信任,最终会让自己受伤,哎]

[55555很有可能]

神谷哲也本想去论坛上看看有没有坂田一郎的心理描写,能让他说出那么离奇的话。

可事实证明,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他皱着眉,试图在心里虚空跟评论对线,纠正他们魔怔的想法。

这时,疏散完人群的警察匆匆赶来,目暮警官和松田阵平都赫然在其中。

“怎么是你?”目暮警官跨进门就看到神谷哲也,他还记得这个看着年龄不大但态度特别拽的青年,“犯人在哪。”

神谷哲也挪开位置,露出被安室透摁在地板上的坂田一郎。

金发青年在看到自己另一个同学后就果断挂上虚伪的笑容,提前开口道:“我叫安室透,是这位……的同伴。”

该死的,他竟然没有问过利口酒的名字。

松田阵平看到降谷零这般笑,挑挑眉,心中大致有数,他凑到神谷哲也旁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过来喝咖啡。”神谷哲也看着工具人二号,见松田阵平理都没理安室透,心中不由得点点头。

这个心理素质不错,当卧底比一惊一乍的安室透强。

不对……他为什么要考虑警察哪个更合适当卧底啊。

神谷哲也掐了掐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论坛那群奇怪的评论洗脑,叛出组织可没那么好的地方白吃白喝,他才不会干傻事呢。

由于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神谷哲也一向没什么表情波动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波澜,被正好关注他的松田阵平看着正着。

看来不是只过来喝咖啡的了,能跟做秘密任务的降谷扯上关系,看来这个叫神谷哲也的青年也不是那么简单。

松田阵平暂且留了个心眼,笑眯眯地揽住他的肩膀:“既然是你报的警,那么是要去做笔录的,正好坐我车回去吧。”

“录音笔给警方也不行吗?”

松田阵平还想问更多问题,便道:“不行,你得去一趟。”

“那就我一个人去吧,安室透你先回去。”神谷哲也自然转头指挥着,得到全场人诧异的目光。

安室透再三确认:“真的不要我一起去吗?”

神谷哲也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安室透见警察出警都那么慌张,那去警察局岂不是掉进警察窝里,万一某新人吓得把组织说出去了怎么办。

本着好意,他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安室透沉默地张张嘴,看着一群人撤走,只留下他面对空荡荡的咖啡馆。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神谷哲也是怎么开口让安室透留下自己去警局做笔录的啊!全场就他一个真酒]

[警校组分崩离析为哪般,祸水真酒又有何等魅力,进出警局行动带风是否真实,请尽情收看接下来的节目——走进柯学·利口酒の诱惑]

神谷哲也其实还真不怂警局,他那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这次又不是当嫌疑犯,去做个笔录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的证件办得齐全,只要不问他祖宗十八代,那肯定什么事都不会有嘛。

青年挺直腰板,毫无做贼心虚的感觉,大摇大摆地晃进警局。

另一边,还在等待神谷哲也回信息的琴酒不耐烦了,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安室透,声音冰冷:“利口酒呢?让他给我回信息。”

后者沉默了一下,声音晦涩地道:“他去警察局了。”

琴酒:“?”收个债收到警察局里去?

想起利口酒平日里用尽一切办法摸鱼的性格,琴酒冷着脸:“他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抓到个炸弹犯,做笔录。”安室透敏锐地抓住琴酒话语中所说的“这次”。

他不知道利口酒摸鱼逃任务的本性,下意识以为琴酒在说利口酒去警局,心中不由得深思。

这难道不是利口酒第一次去警局了吗?怪不得他看起来那么自如。可之前去过的话,又是什么原因?

结合利口酒看着就不大的年龄,安室透忍不住想起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少年犯,大差不差都是因为长辈不靠谱,被影响走上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