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为什么要谁都不肯要我……(第2/3页)

乐康听她说的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沈望舒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巴。

卫巡抚虽官阶比楚总督低,但卫家出身名门,卫三姑娘对她半点不怕,直接顶了回来:“要是能有人给钱给人让我过的舒坦,我得高兴死。再说太子那样日理万机的人,帮扶别人除了拨钱拨人还能做什么?还能为哪个女子下厨做羹汤,或者缝衣服绣花不成?”

这话说的俏皮,大家都是一乐。

楚妙安也实在想象不出太子给哪个女子下厨做饭的样子,只能不忿地扯了扯帕子。

沈望舒也跟着笑起来,想到为了她学下面的四哥,莫名自豪起来,觉着她家四哥比太子强太多了!

大家闲话了小半个时辰,门外突然传来‘笃笃’叩门声。

不轻不重,正好三下。

卫三姑娘不情愿地叹气:“得了,田先生催我了,我先回去了啊。”

她说完便起身走人了,乐康本来想再待会儿呢,结果管事在外面道:“郡主,世子来接您了。”

乐康一下比卫三姑娘还怂,一骨碌站起来,匆匆撂下一句‘我先走了’。

剩下的几个姑娘也觉着无趣,招呼了一声之后,也各自散了。

刚才乐康叫来的琴师乐师弹琴唱曲,虽然是再正经不过的曲子,沈望舒还是心下惴惴,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掏出靶镜来照了一下。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沈望舒手里的靶镜没拿稳,直接飞了出去。

她一把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慌忙问车夫:“怎么了?”

她发现车夫走进了一处小巷,沈府的马车已经被七八个身手矫健的护卫团团围了起来。

车夫哆嗦着还没回答,前面马车上已经走下一个身穿天青色道袍的身影,他冲着沈望舒笑了笑:“你的车夫驭术不精,惊扰了我的马车。”

沈望舒见他便吓了一跳,她这回倒记得行礼了,慌忙行礼:“见过纪世子。”她连连道歉:“我们不是成心的,真对不住世子,要不,要不我去请个大夫帮您瞧瞧?然后,然后赔偿您的损失?”

她说着说着就有点肉疼,纪玉津那辆马车看的怪贵的,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纪玉津不禁一笑,声音和煦:“我会请不来大夫吗?”

沈望舒不知道他这句是什么意思,讷讷道:“是我们对不住您...”

其实纪玉津对她倒没做过什么,不过不知道为何,她心里颇是怵他,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盼着乐康出来解围。

纪玉津含笑问她:“在找乐康?想让她帮你解围?”

沈望舒吓了一跳,忙摇头:“不,不是。”她心下越发不安,低头嗫喏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纪玉津并未让她走,反是略略抬手,示意护卫稍稍让开一条道,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来。

沈望舒吓了一跳,往后大大退了一步。

“我一直便很想知道...”纪玉津被她的反应逗笑了,神色带了点好奇:“你为何这样怕我?”

沈望舒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余光悄悄打量着周遭,看看乐康可能在哪。

纪玉津伸手,似乎想要做什么,就听巷外又传来一把男音:“纪世子。”

纪玉津转过头,有点疑惑地道:“卫巡抚。”他挑了挑眉:“你怎会在此?

卫巡抚后面跟着的,是清逸超然如玉树一般的陆清寥,他瞧了眼沈望舒,又看了眼卫巡抚,微微颔首。

卫巡抚会意,捋须含笑道:“来和同僚小酌几杯。”他目光恰到好处的落在沈望舒的马车上:“这是...”

纪玉津偏头一笑:“她撞坏了我的马车,我们正在商议赔偿。”

卫巡抚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陆清寥,才道:“这是本官下属之女,若她有不是,本官代她和她父亲先向世子赔不是了,不过世子还是先让她走吧,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巷子里抛头露面也不好,女不教父母之过,您到时候直接传沈少尹沈夫人去训话便是。”

纪玉津似乎没想到卫巡抚会突然帮沈望舒出头,眼神动了动,才转头道:“既然卫巡抚都发话了,你回去吧。”

沈望舒松了口气,这才敢抬起头来,先是感激地看了卫巡抚一眼,又瞧见他身后的陆清寥,猜到卫巡抚的帮忙约莫和这位‘田先生’有关,她用眼神向他道谢,跳上马车匆匆跑了。

卫巡抚也拱手:“下官告辞。”

小巷转眼便空落落的。

纪玉津弯下腰,捡起地上那面摔的四分五裂的靶镜,用手指轻轻摩挲,低笑了声。

......

卫巡抚本来是顺路来逮女儿回家的,不成想经过这处暗巷,陆清寥恰瞧见这位沈大姑娘被纪世子带人围着,他便出声请他帮忙解围。

这位‘田先生’来历神秘,面上瞧着温和,其实对人都淡淡的。

他不免起了几分好奇,笑着调侃:“田先生好不解风情,方才怎么不亲自送那位沈姑娘回府?”

陆清寥见那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落难,顺手帮忙倒罢了,送她回去就太过了。

他平静道:“那样未免太失分寸。”

卫巡抚一笑,不觉试探道:“她是沈少尹家的千金,眼下还未许亲...”

陆清寥刚一岁,大姑母便出嫁了,他三岁多的时候,陆家便天塌地陷,姑母也怀着身孕和离出走,所以他对那位姑父几乎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便是他姓沈,还记着他当时也因陆家之过入了牢狱。

这世上姓沈的人很多,何况沈姑父当年入的是重狱,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

他倒未多想,只是对卫巡抚的试探有些微无奈,沉吟片刻,轻轻打断他的话:“我已有未婚妻。”

他七岁那年,曾在忠心家仆的帮助下,偷跑来寻过大姑母。

那时候沈表妹已经三岁了,软软白白的,像一个小团子一般,她一点也不怕人,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视着他,他只瞧了一眼,便觉着心都要化了。

那时候大姑母还没给她定下大名,只起了个小名‘月月’,他便‘月月,月月’的唤她,她扑腾着过来,像一只软乎乎毛茸茸的猫咪。

他和姑母交换了陆家的定亲信物,便毅然踏上了辅佐大殿下这条路,这些年颠沛流离,他既想专心辅佐殿下,又不想给她带来伤害,狠下心肠,再未联络过姑母和表妹。

但既已许婚,他日后定是要娶表妹的,所以多年汲汲营营,他心里仍有小小一处,为表妹留着。

可惜那块玉佩遗失了,也不知姑母和表妹如何?她们应当还在那处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小村落里,过着平静无忧的日子吧。

陆清寥神色不觉温柔几分,难得多说一句:“若我没记错,她也快要及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