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拒绝告白(第4/4页)

易钟深还沉默着,态度却很明显。

“那我就在这儿睡好了。”

薄溪云倒没觉得有什么。

本身今天回去睡的事,就是易钟深提起的。薄溪云睡在哪里都不介意。

至于现在男生的态度,薄溪云估计是对方酒后还是有些不舒服,才想要自己留下。

那他在这儿多睡一晚也无妨,正好能照料一下对方。

薄溪云说得很坦然,易钟深却似乎没有轻易听信。

男生微微眯起眼睛,略带审视地看着他。

薄溪云举起一只手,保证似的说。

“我今晚就睡在这个床上。”

他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表情很是正经严肃。

易钟深又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人似乎真的不想走之后,才一言不发地把枕头放回了床上,转身去了浴室。

事实上,即使是喝醉了的学长,他也依旧是那个有轻度洁癖的人。

等易钟深从浴室出来,薄溪云就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残存的酒味了,只有很淡的一点皂香,和他本人的霜雪似的冷淡气息。

时间已经不早,薄溪云便直接监督人上了床,一并躺了下来。

床灯在易钟深的那一侧,关灯前,男生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侧的薄溪云。

薄溪云已经很乖地躺好了,还朝人弯起眼睛笑了笑。

“晚安。”

易钟深却又单手撑床,俯下身过来,盯着少年纤瘦的脸,很是认真地看了一遍。

感觉简直像是……

在确认是不是本人。

虽然易钟深的表情依旧很冷淡,落在旁人眼里,可能还会觉得颇为凶戾。但薄溪云看着他,却莫名觉得有一些……

可爱。

醉酒后的学长,虽然话少,却意外地行事直接,很好读懂。

薄溪云忍下了笑意,看着对方终于检查完毕,才伸手去关了灯。

室内瞬间陷入一片安然的黑暗中。

薄溪云原本已经打算闭眼睡了,但他心里还在惦记着易钟深手腕上的红痕。

虽然看着不严重,但那正好是易钟深之前应激过的一侧手臂。

“学长。”

薄溪云轻轻叫了他一声,问。

“你的手还会疼吗?”

知道易钟深酒后话少,薄溪云还主动伸手,轻轻探了过去,想要摸一摸对方的手臂,看看肌肉放松情况,顺便也试试对方有没有发热。

不过他的手才刚伸过去,就忽然被一只大出一圈的温热手掌直接包握住了,动弹不得。

是不是学长的手臂没事,只想休息,所以抗拒他的碰触?

薄溪云想着,便想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不再打扰对方。

结果易钟深却牢牢捉握了他的手指,一直没有放开。

薄溪云争不过他,也不想再打扰对方,便顺着人的动作,就这么先睡下了。

之前同眠时,薄溪云也有过用手帮人按摩,没按完就睡着了的时候。

因此,他对贴碰着对方入睡的感觉,也没有觉得不适。

结果半夜里,已经睡着的薄溪云却忽然被异样的热度所惊醒。

他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易钟深的手竟是热得烫人。

“学长?”

薄溪云顿时发觉不好。

学长似乎真的是对酒精过敏,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易钟深的身上一片滚烫,薄溪云起身便想要去仔细查看。

但他的手还蜷在对方掌间,手指一动,就被对方握紧了,钳制一般,不许他离开。

薄溪云只能任人握着一只手,半哄半劝:“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然而已经烧起来的易钟深根本不听,他甚至还伸手把,已经半坐起来的薄溪云按回了床上,又给人掖好了被角。

像是要继续和他一起睡。

薄溪云皱眉:“学长不想动吗?”

是不是太难受了?

对方烧成这样,薄溪云自然不可能继续躺着,虽然才刚刚被易钟深按回去,他还是尝试着挣动了一下,试图起身。

“不然我去把门外的大哥叫——”

薄溪云的话没说完,就被更重的力度按在了床铺中。

随即,他的身上忽然一重。

“……唔?!”

薄溪云猛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滚淌的东西,直接堵上了他半启的唇。

黑暗里,骤然明显的薄香四散冷溢。

他被自己最熟悉的雪似气息侵入了唇齿和全数鼻息。

易钟深的高热已然完全烧了起来,之前薄溪云摸着他的手都被异样的热度所惊醒,此刻却是以更为柔嫩的唇,承接了似乎甚于此百倍的滚灼气息。

他所感觉到,甚至已经不再像是从身体直接传递来的燥然热度。

而是更为纯粹的灼灼烧烫。

似有寒冰汹汹烈烈,烧燃起了滚焰。平日里最为冷淡的物什,爆裂时才最能烧焚一切。

就像青蓝色的冷调火焰,远比明灿的红焰更猛烈百倍。

唇齿间全然被冷雪的香气所侵占,薄溪云最开始意识到不对时,就立即想要将对方推开,然而他的一只手还被对方钳握着,身体更是被高烧的人完全压覆住了。

薄溪云的手才刚一使力去推,就被对方用一只手直接掐握住了两个纤瘦的手腕,轻而易举地被举高到头顶,禁锢在了掌间,再无法动弹分毫。

直到被这太过灼烈的气息烧到意识近于昏沉,几乎要窒息昏厥时,薄溪云才终于被放开了齿列。

那烧燃的热度覆在了他的唇畔,仍旧未挪太远。

所以即使薄溪云被新鲜微凉的空气激得有些呛咳,低促地大口呼吸着,耳中嗡嗡作响的时候。

他还是听到了那沙涩至极的低声。

“小云。”

高烧又酒醉的易钟深在叫他。

声线是薄溪云从没听过的低哑。

明明易钟深才是贸然侵控的人,他的声音里,却无端透着一种莫名的酸涩。

“……别走。”

就像当真是在虔卑祈求。

对着一朵飘渺的流云。

竭心却又如此无望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