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二天他照常来上学,结果一来就看到自己的书桌被人用刻刀刮花了,竹林画自然也被毁掉。几个人围着他的桌子:“真过分,刮成这样了。天潼你得罪谁了?”

安以农大概知道是谁,他笑了笑:“中午的时候我去申请换一张新桌子。”

“就算换新桌子也得找出这个家伙。”

“嗯。”蹦跶不了多久了。

今天的第一节 课就是英文,章老师的课。她看起来有点憔悴,雨打梨花一样柔弱且美丽。但是这个年纪的学生却还是更愿意关注那些八卦,胜过这么一个清纯美人。

他们好奇地盯着章语老师看,探究着每个表情的深意。她用了两年积累的好名声,一夜之间被破坏殆尽。

这一次章语老师没有再点安以农的名,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只是用一种很哀伤的眼神看着他。

安以农无动于衷,他宁可低头看字母手拉手跳舞。

等到课上完,章语老师没有走,她似乎要找安以农说话,安以农就拉住其他同学,‘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最近的漫画。

“何天潼同学。”章语老师还是走过来。围在旁边的同学们都露出‘哦,来了’的表情,安以农深吸一口气,正想着对策,忽然门开了,一向严厉的副校长出现在门口。

“章老师,请过来一趟。”

章老师走了。她一走,班级里又热闹起来。

“她好贱啊,勾引学生家长还这个表情。”

“对了天潼,副校长找她是为什么事啊?是不是因为他和你老豆的事情?”知道章语老师和他爸的事的同学都围过来。

“我也不知道。”安以农埋头预习和复习,先天条件不足,那就用后天的努力补上。

他的手里捏着一根从莲婆婆那里要来的绣花针。

每当他看到那一串串飞舞的文字想要以头抢地,或者把书丢在地上踩一脚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一下。现在他的腿上都是针眼。

它成功锻炼了安以农的忍耐力。

“我要向曾经被我误会的‘差生’说一声对不起,原来读书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有些人光是能完整看完一本书都要竭尽全力了。”

他不是真正的少年,而是一个有足够意志力的成年人,甚至是学过四书五经能作诗写赋的这么一个成年人,但是他还是感到沮丧。

学习对他来说真的太难了。

这种困难不但体现在阅读上,还体现在写作上。他需要很仔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才不至于在书写的时候漏字或者错字(词语顺序颠倒)。

到下午的时候,隔壁班的人过来打听消息:“听说章老师勾引了你们班有个人的家长。”

安以农停下笔,顶着众人视线微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个人还不知道安以农就是当事人,他看他这么冷静,还以为也是围观群众:“你们不知道吧,因为这件事,章老师被辞退了。喜欢她的一个高年级说要来教训那个人呢。”

高年级?其他人有些担心地看向安以农,安以农安慰般对着他们笑笑,心里没有很当回事。

如果他能轻而易举被一个没学过的普通人打倒,那他这么多年的武术就算是白练了。

不过,他一直等到放学,也没有等到这位放话要来教训他的高年级,倒是遇到了等在班级门口的章茗。

章茗已经知道他小姨的事情,却不知道即将降临在他身上的‘退学’的事,所以虽有愤怒,却又不是那么愤怒。

“我想和你聊聊。”章茗拦住他。

“喂!你想干什么?”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挡住章茗的却是张伟,“你是章老师的外甥吧?不要太过分。”

听到这么个八卦,其他同学也停下来。

“我有话和他说。”章茗再次转向安以农,“我要和你聊聊。”

“我的司机在等我,不好意思啊。”安以农不准备留下和他浪费时间。见此,章茗伸手就要抓他,却被‘背后长眼睛’的安以农回头就是一个反扭。

安以农一手拉手腕,一手按对方肩膀,一个翻转就将人扭送到墙角,脸贴着墙,章茗发出吃痛的哀嚎。

“啊,不好意思啊。”安以农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笑着松开手,“好人里总是混着那么一两个恶人,所以条件反射。”

“这一手太帅了。”还没走的同学情不自禁鼓掌,“你好厉害!”

“过奖过奖。”安以农还故意双手抱拳,笑着和同学们玩。

这一幕落在章茗眼中更是让人妒火中烧。

他一直觉得‘何天潼’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浪费社会资源的垃圾。

如果那些资源放在一个优秀的人身上,比如他,那他的成就会是现在的十倍、一百倍!

“有钱真是了不起啊,只要有足够的钱,朽木也能包装成良才。”章茗讽刺道,“要求辞退我小姨的是你的家人吧?”

安以农眯起眼:“是啊,我老爸痛哭流涕表示要痛改前非,他非要过来,我也拦不住啊。我都说了嘛,一夜夫妻百日恩……谁知道,我那个没良心的老爸啊,说他们就是露水鸳鸯,哪来的夫妻呢?”

顺手撕完自己老爸,安以农又看向章茗:“不过我想,你小姨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哦?他能抛弃发妻和人风流快活,那么抛弃一个睡过几次的情人又有什么不对呢?总不能是想着成为二房吧,几年前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不是出来了吗?法律不承认二房哦。

“啊,对了,章同学,你来……不会是代替章老师来我这里兴师问罪的吧?”

安以农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看不起学习不好的人,所以处处看我不顺眼。可是,学习不好,只能说明我考试的天赋不好。不管怎么说,至少我懂得礼义廉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成绩这么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走廊里几个班的学生都看过来,他们的目光和箭一样,把章茗射成了刺猬。

章茗觉得自己被骗了,那个小傻子怎么变得如此口齿伶俐?两句话就把他们之间的矛盾从贫富转换成了学习好和学习差。而且他和他们班同学什么时候处得这么好了?

“何天潼,你!”

“章茗同学!”安以农打断他的话,表情严肃,“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愿意站在你的角度,去体谅你的小姨。那么,将心比心,你能否站在我这样一个被破坏家庭的受害者的角度去想想?

“你和你的小姨,难道从来没有反思过吗?”

众人的鄙夷和窃窃私语直接把章茗淹没了,他靠在墙上几乎喘不过气。

安以农转身离开,他一路绷着脸,脚步匆匆。

‘砰’的一声,他撞到了人,把对方的东西都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