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对睡衣颜色有要求么?”殷顾边问边从沙发上起来。

“别花花绿绿的就行。”余成宋窝在沙发里, 今天穿了条灰色运动裤,上身是黑T,蹭在沙发上露出一片连着清晰腹肌的腰线, 黑白对比视觉冲击相当强。

“我也没有花花绿绿的, ”殷顾移开视线,“桌子不用收拾, 等会儿我弄吧。”

余成宋摆摆手, 没说话。

殷顾不着痕迹地轻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

衣柜经过一段时间的填充已经快满了, 他自认没什么爱美细胞,只不过是同一个款买了好几件。

帮余成宋拿了一身黑灰格子的睡衣, 准备出去的时候殷顾顿住。

一起洗澡……这在刚喝完酒谈完心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甚至有点傻逼了。

殷顾拿衣服的手撑着衣柜, 沉思三秒,拿出手机给段酒发了条消息。

殷同学:有什么不好的事么?

这个时候段酒应该在家躺着准备开始熬夜,回的很快。

段酒:什么算不好的事儿?你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殷同学:能让我情绪低落的事,我现在需要点负面情绪。

段酒:你……心情不好别压着, 都不正常了……

殷顾一顿, 按了按眉心。

他现在就是太正常了。

殷同学:算了,你给我打个电话,现在。

段酒: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失恋了?不对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殷同学:打电话。

余成宋坐在沙发上望天, 越望越后悔,这要是洗澡的时候有点什么反应, 他得怎么解释?

兄弟,你拿我当朋友, 我也拿你当朋友, 朋友之间有点反应是正常的……殷顾如果是个傻逼肯定能信。

他拿起手机,给周折雨发了条消息。

是个好人:睡了么?

折雨人:睡个屁, 成第牙口可真好,都快磨出旋律来了!

余成宋没心情和他扯犊子。

是个好人:你上次失恋了很难受吗?

折雨人:大半夜的你要说这个我可哭了啊。

折雨人: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是个好人:你能直播哭吗,我现在有点兴奋,看你哭一场应该能缓一缓。

折雨人:你他妈……还是个人?

折雨人:看透爱情看透你.jpg

折雨人:就当我们没有相识过.jpg

折雨人:滚吧渣男!

“啧。”余成宋把桌子上剩的酒一口喝完,觉得酒不仅壮胆还壮阳……

所以说年轻人不能太洁身自好,不然就会像他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时间场合地对兄弟起反应……

他扔了酒杯。

来吧年级第二,用你聪明没绝顶的脑袋想想,你可以用什么理由拒绝殷顾纯洁的洗澡澡邀请。

你先洗吧,我困了不想洗——不,他想,出汗了一秒都忍不了。

你自己洗吧,人总要学会慢慢长大——待定。

刚周折雨给我发了个片儿,我现在需要一个人解决一下——真是年少轻狂的理由。

就这个了。

心里有谱儿了余成宋立刻站起来往卧室走。

殷顾租的房子也就六十多平,客厅到卧室就几步远。

余成宋三两步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殷顾站在衣柜前边儿,手里拿着手机,应该是不小心按到了免提,一道挺哑的男生说——

“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Alpha,Beta,还是Omega?怎么没和我们说。”

余成宋这步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站在门口和殷顾大眼瞪小眼。

余成宋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但殷顾那一瞬间的表情可以说是“我就日了狗了”,虽然他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电话那头先等不住了,又问:“要不我——”

殷顾按掉免提,叹了口气,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

余成宋一脸无所谓地走过来拿了衣服,用口型说“我先洗了”,淡定地走进浴室锁上门,然后看着水龙头连喊了三声“我操”。

殷顾居然也是……?不行,还得再喊一声。

“我操。”

他把水调到最凉,兜头冲着,凉的一激灵一激灵的也压不下心里的狂涛骇浪。

这股浪甚至让他兴奋的神经都平静下来了,让他在极端的情况下思考起了人生。

殷顾是ABO通吃的性向,所以和他一样,他们俩其实都在对方的菜单儿上……

这就刺激了。

余成宋转头瞅了瞅镜子。

用的是凉水,镜子一点雾都没起,清晰照出了他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殷顾也惊为天人,他有时候都能看直了。

所以,同理可证,他看着殷顾会有反应,殷顾要是不瞎,看他……

不是不要脸,就是这个年纪的Alpha普遍这个德行,跟情啊爱啊的没关系,就是忍不住馋身子。

谁年少的时候还没个惦记的人了。

情窦初开的“情”也可以指“情|事”,对吧。

想到这儿余成宋不得不把水调的再凉点儿,刚平静下去的心情火上浇油了似的冒了上来。

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都上桌了,却能看不能吃……

余成宋出来的时候殷顾已经挂了电话,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看见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笑了声,问:“这么快?”

“第2回 了,加个形容词。”余成宋拿毛巾擦着脑袋,有点不敢看殷顾的眼睛。

那种自己一个人在浴室偷摸想象的感觉和看见真人的感觉还不一样,前者肆无忌惮牛逼哄哄,后者畏畏缩缩还带着点心虚。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洗的这么快,”殷顾站起来,“我去洗,水杯放这儿了,随便用,你睡里睡外都可以。”

“去吧,我先睡了,”余成宋往床上一坐,也没瞅他,直接躺下了,“喝多了,好困。”

“吹完头发再睡,”殷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吹风机递给他,“不然明天早上你还得找我借帽子。”

“放那儿吧,”余成宋没起,“我玩会儿手机。”

殷顾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余成宋“蹭”地坐起来,迅速插上电源开始吹头发,在巨大的嗡嗡声里思考。

殷顾没提“ABO哪种啊”这句话,也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那说明殷顾不知道他也荤素不忌,所以就当没这回事,省得尴尬。

问题是他知道啊。

啧,怎么又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尴尬。

吹完头发余成宋立刻躺下了,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我困了困了困了困了我困了”,没一会儿真睡着了。

殷顾擦着头发进来,刚要问“还吃什么吗”,就发现余成宋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喝酒喝的,平时特别白。

他拔掉风筒放到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头发自然风干,想坐下的时候发现没什么地方。

余成宋一点儿也没有在别人家睡觉的拘谨,嚣张地躺在床中间,虽然是侧着躺的,但手脚放的都非常占地方,还不如在他家的时候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