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三弟也从空气中读出不对, 脖子一缩,撒腿就要关门溜走。

但宋白岂能放过他?

面色阴沉地下了床,撸起袖子, 逮住要跑的三弟就要往外面走。

“雄主, ”萨丁适时一声轻唤, 宋白与三弟同时停下脚步。

三弟从萨丁迟疑中读出一点希望, 心中一喜,疯狂给萨丁使眼色。

二哥!快、快帮我求求情啊!

“三弟不禁打……”

不愧是亲哥!三弟下意识感觉宋白的手劲松了一点,大喜过望。

“所以下手挑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草”三弟使尽毕生全力, 只能从贫乏的骂人词库里挑出这一个。

“哥!!”有你这样坑弟弟的嘛!!

回过头, 只见哥夫脸上带笑,笑得亲切随和, 可怎么看都觉得杀气腾腾。

三弟腿一软, 好想打死两分钟前非要拐回来拿帽子的自己。

……

随着门关上,萨丁一脸冷漠地调高电视机音量。

盯这早间新闻三秒,终于绷不住了。

去除剂那事到底该怎么解释?要不然, 干脆就别提起来, 等雄主说了再做应对?萨丁苦恼地抓乱自己的头发。

在这透亮的晨光里,年轻的少将恨不得缩成个小刺猬球,到时候谁都别想把他叫起来。

一把玻璃纸包装的奶糖忽然伸到面前来,萨丁一愣, 猛一抬头, 发现是雄主。

“你弟上供的, 说你喜欢吃这个。”

宋白语气平平, 但萨丁却尴尬不已。

他连忙把糖推远:“别听他瞎说, 我早不喜欢、欢了。”

熟悉的剥开玻璃纸的窸窣声,莹白的奶糖在清光中熠熠闪耀, 萨丁终究是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咕噜一声,好大响。

猛一反应过来,萨丁瞬间窘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都多大了,怎么还喜欢小虫崽吃的东西!丢不丢人!

萨丁很是难堪,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

浓郁的奶香味终究还是抵在他的唇上,萨丁僵持了一会,彻底放弃了,认命地把奶糖咬进嘴里,咔嚓咔嚓,力气大得像是泄愤。

宋白把糖放到桌上,坐到一边,还是那副随性散漫的样子,“你那个去除剂,一定要现在打吗?”

“!!”萨丁差点被柔软的奶糖给呛死,拼了命地咳嗽,连忙从旁边抓了水杯猛灌了几大口。

平复下来,萨丁像个怂巴巴垂了耳朵的兔子,只敢低着头,偷偷打量宋白的神情,“您……全都知道了?”

“嗯,医师都和我说了。” 宋白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丰吉劫你,也和去除剂有关吧。”

完全是陈述句。

萨丁感觉天都塌了,雄主知道这么详细,他,他不会在雄主心里已经被判刑了吧?!

越想越绝望,连忙下地想跪下认错。

下一秒立刻止住,挨着边坐到雄主沙发的不远处。

小心谨慎:“雄主,您、您想怎么处置我——”

“你想哪儿去了,我问的不是这个事。”宋白轻皱眉,他下意识想摸支烟,空空的。这才想起快两个月没再抽过烟了。

萨丁猛然抬起头,才想起刚才雄主的问题,是问他去除剂能不能晚点打……哎??

“雄主,你让我晚点注射,是这个去除剂有什么问题吗?”小心打量。

胆子确实大了,不慌张也不发抖,更不会扑通跪地上说请雄主责罚。

宋白突然笑出声来。

萨丁的眼里满是困惑与不解。

把刚才生出来的买烟想法彻底掐灭,宋白把萨丁勾过来,烙下深深一吻。

直到萨丁喘不过气了,才松开,望着他满是水雾的眼眸,道:“医师说了,这个去除剂你一注射,就会失去所有力量,体质连一个亚雌都不如。骨骼还会格外脆弱,容易生病。”

以为雄主嫌自己麻烦,萨丁连忙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用雄主费心的。”

额头被轻轻拍了一下,传来雄主温柔的声音:“瞎想什么,又不是嫌你,而是,”

宋白停顿了下,“就是想还有四年,医师也许还能找到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也不一定。”

其实,按照书中时间线,萨丁会在两年后上了战场,从战场下来直到书里结尾,萨丁满打满算又活了八年,也就是说,远远超出医师所说的四年寿命。

所以,宋白猜测,也许是在这两年间出现其他药物替代了去除剂,使萨丁并不需要承受那么高昂的代价。

“为了我们的未来,”宋白握着萨丁的手,“一会儿再一起去问问医师,好么?”

萨丁的心像是被触动几分,他搂上宋白的脖子,道:“只要雄主不嫌,都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谧下来,淡淡的奶糖香气在房中萦绕。

萨丁感受着雄主在他后背抚摸的温度,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道:“雄主,三弟进来之前,你想和我说什么?”

宋白的手僵了一瞬,赶忙道:“没什么。”

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诚恳。

萨丁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摇着宋白的袖子,道:“雄主,告诉我嘛。”

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被人宠着,骨子里压抑多年的孩子气也在复苏。

宋白拒绝别人时向来理性,可一对着萨丁,尤其是这样鲜活的,他就硬不下来心,只好别开头:“都说了没什么。”

“一定就有。”不然雄主不会是那种近乎失去了什么的神情看他。

萨丁异常坚持。

“好好,有。”宋白敷衍地点了几下头。

只点了头,却完全不回答问题,萨丁更不满意了,“雄主,你还没告诉我!”

“……”逃避失败的宋白。

行吧,说就说,又不会少块肉。

低下头在萨丁耳边轻轻吐露几个字。

一瞬间,萨丁瞪大了眼睛,随即猛地扣住宋白,疯狂地吻了上去。

“你昨天真吓坏我了。”

这世间,你牢牢地牵住我心。

……

警署监狱,暗黄的灯打在水泥地面上,空气中浮着幽幽的潮气。

“中将,不是我们不许家属探监,真的,是您儿子太特殊,敢劫持雄虫的都必须等到法院判决下来后才可以……”

警署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面对着肖恩道。

面对瘦小且喋喋不休的警员,站在他对面的肖恩高大沉默,宛如一座山。

“中将的身份也不行?”

突如其来的语句仿佛是巨石,掷地有声。

警员微愣了一会儿,苦笑道:“我恐怕没这个权利,得问一下署长。”

“那就联系。”

短促有力的命令句显示了只有军队上位者才有的习惯。

“……嗯,对,是肖中将,哎!是!好!”

放下通讯,警员向肖恩一展手,“中将,这边请。”

……

极致狭窄的空间,只有一块不足巴掌大的小窗贴在三米高的墙壁上,偶尔能飘进来几个细细的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