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5

听到爆炸声的那一刻, 萨丁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好,他赶紧踹开了紧锁的门,跑出去时, 正看见浓黄的烟雾里人头攒动, 尖叫与哭喊从中传来。

常年征战的本能使他迅速知悉, 明黄烟雾弹, 能将方圆数里范围内能见度瞬间降到十米以内,是陆军演练时遮掩行踪,进行偷袭的最常用的弹种之一。

难道是军部搞出来的?

不, 萨丁迅速否定这个想法, 眼前的烟雾弹能见度低,闻起来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而新式烟雾是无味的, 这款更像是军部在几年前早已淘汰的旧式。

故意无视周围喊叫的人群,现在最重要的对他来说,只有雄主。

他拨开人群连忙向前跑去, 就在他停下判断方向时, 宋白从对面赶来,紧紧把他抱进怀里。

“太好了,你没事!”宋白大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萨丁还是第一次见到雄主这么慌张的样子。

“门卡被拿走了, 我得去大厅, 你赶快先和他们走。”宋白一指向楼下涌去的乌央人群。

萨丁瞬间明白了宋白的意思, 他拉住宋白袖子, 道:“雄主,我们一起走!”

宋白道:“乖, 你先。”

“不行!”萨丁摇头,目光坚决道:“矿石丢了还可以再找!”

宋白叹口气,答应了带萨丁一起走。

他们逆着人群向前,耳边人们推搡着,拥挤着,他们只好暂时休息。

在逆向前行的人群里,他们同样会引起他人关注。

“……你们能帮我把门撞开么,”一个瘦削的雄虫向身边的每一个人发出恳求,他在人群中彷徨,无措极了。

萨丁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瘦削雄虫立刻发现了他们,拉住宋白,恳求道:“我从外面回来,门卡落在大厅,可我的家人都在包厢里,我怎样都打不开门,”雄虫仿佛在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毫不顾尊严的哀求:“求求你们。”

萨丁的心触动了一下,可他还是理智地了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这扇门就是集中几十个军雌的力量都无法撞开,当年就是为了安全考虑设置的,只能等外面的人进来让他们开启。”

瘦削雄虫眼里的星光渐渐熄灭,他蹲在地上,悲痛地用双手捂住脸。

他哽咽的声音仿佛灼烫了萨丁的心,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侧过身去,把瘦削雄虫撇在了身后。

他曾经是一个军雌,但现在只是一个雌君。

他亲手抛弃了停掉了自己的职位,就是为了能更好地做一个合格的雌君。

他不能伸出手去帮瘦削雄虫,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他不会只帮一个人,二十年来骨子里铭刻的使命感会让他不知不觉地承担起一个领袖者的带头作用。

帮一个,他就会帮助这里的无数人。

但他现在的角色,是雌君。

他拉着宋白义无反顾地向前。

可是,来自后方阻碍干扰了他,他疑惑回过头,只见宋白端端正正地立在原地,他脸上是知晓一切的神色,他道:“萨丁,不用顾忌我,按照你想的去做。”

这是多大的诱惑啊,诱得他心生动摇。

萨丁深深地吸口气,勉强笑道:“雄主,快点走吧,你不是着急呢。”

他拉住宋白就往前走,却被宋白反扯回来,宋白的双手牢牢地按住萨丁肩膀,他神情肃穆道:“萨丁,被困在包厢里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如果你想帮他们,就不要犹豫,他们现在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雄主,那与我……”与我无关。

萨丁扯出一个笑来,想把这句话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种源自骨子里,仿佛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脉动在告诉他,承认了吧,你没办法无视那些人的。

保护他们是军雌的职责,更是他自幼时就铭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萨丁最终勾出了一个笑,他小声道:“雄主,我忙完去找你。”

宋白笑,“好。”

宋白独自向前,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他没有回头。

那是他的主角,他的萨丁,在危难时刻,始终为他们着想的少将。

……

“一二,再使劲儿!”

棕色包房,在方华带门卡走后,二十个军雌同样也陷入了相同的困境。

这扇看起来小小的房门,无论众人如何齐心协力,也只是将至撞到微微变形,但是大门锁还是一动不动。

“草,早知道这么晦气,就不过来了。”一个军雌一屁股坐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一打眼看见旁边指挥得有条不紊的平,阴阳怪气道:“咱们真是和某些人没法比,苦力我们出,等这门开了估计也全说是指挥官的功劳吧?”

在场谁都听得出来,就是为了方华走前只和平打了招呼而出气呢。但在场没有一人出声,十人一组在努力地卸门。而这个军雌,正是另外轮换下来休息的其中一个。

平一眼也懒得看他,他的大脑正在对门的薄弱点进行着高度精密的计算,“老三,十点钟方向,再挪两公分。”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门变形的更加严重了。

坐在地上的军雌道:“还特么不如坐着歇口气,等人过来救完事了,在那白白费力气。”

旁边一块休息的黑头发忍不住了,皱眉道:“你不帮忙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

军雌道:“你到底三军的还四军的?怎么也被他迷住了?”

黑头发听出他就是嘴贱,也懒得废话,起身去替换前面休息的。

没了听众,军雌彻底烦了,四军副官是给他们灌迷魂汤了?一个个对他言听计从的。

切,没骨气。

军雌发誓接下来除非平主动低下头来跟他说软话,否则绝对不会起来替换。

一组十个人,少一个休息的,这开门的力气就少上十分之一,到时候门别想开了。

就在军雌陷入平给他低声下气的幻想中时,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平的一个手势之下,撞门的军雌,休息的军雌全都停止了动作,他们纷纷退到了门的两侧。

“终于知道要请我了!”军雌得意地昂着下巴,抱着肩膀,他丝毫没有把空气中响起的三声短促的敲门当一回事,也完全没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正对着门。

噼啪一声巨响,军雌只感觉胸口重重一击,宛如受了千斤巨石的沉重挤压。

他听见自己几声脆响,凭着经验知道是骨折,而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直接晕死过去。

萨丁进来一眼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军雌,皱眉道:“他怎么回事?”

另一边的黑发已经上去探了探军雌情况,低头道:“只是小伤,回去住两天院就好了。”

军雌出战常常难免磕碰,萨丁不以为意道:“那你在这守着他,其他人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