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才能步步为营,更方便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玉牌。

她不需要多想,只要能拿到玉牌,可以杀了一切阻碍她的人。

可她又不能与他们玉石俱焚,不能被他们发现,

因为开锁后的繁林百废待兴,魔兽仍旧每三月会来,

而那些余留下来的灵兽和无家可归的幼崽也都需要她护着。

越发临近需要动手的时刻,她便越发心神不宁,直到屠杀魔兽时反被一股魔气扰乱心绪,

自伤其身,被魔兽包围。

那不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却是第一次被绝望笼罩。

而再次睁开眼,

妖冶的紫穗槐,逶迤着多情的桃花眼,女人有着一副能迷惑人心的皮囊,

卷着滚烫的温度,一步步挑战她的极限。

像是冰锥缓慢刺入,虽不疼,

却带给她无尽的耻辱。

那一刻,怒火,自尊,

黑暗,恨意蔓延,裹挟着另一股别样的感受,让她死死地将这个人的每一寸刻在心里。

可恨的狐狸,以疗伤为借口,做尽了一切淫乱之事,她想,这辈子,她都不可能会忘记这份耻辱。

于是她卷土重来,一剑杀了她。

不,那狐狸狡猾至极,不仅金蝉脱壳,还让她怀上了魔种,让连接着血脉的生灵掣肘了她,甚至来到她的身边,利用她缺少的东西,一步步瓦解她的心墙。

温暖的笑颜,多情的狐狸眼,她伪装天真,替她淌圣水,她假装青涩,与她做交易。

拿玉牌,屠魔兽,取钥匙,一叠叠的情话,张口就来的承诺,温柔的吻,热烈的撕咬,轻柔的探入,控制不住的情意。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扭曲,让她黑暗。

她爱上了凌辱她的狐狸。

或许她本身就是阴暗的,不正常的,但她不在乎了。

从她弄了替身,却不跑,反而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天起,她就应该做好准备,再也无法离开。

或死在她手下,被她将尸体一寸寸地融入骨血,或继续伪装,陪她一世安宁……

那些黑暗的,见不得光的想法全被凌寻莨宣泄在这个热烈的吻里……

她死死地回抱着她,扯住她的衣衫,让自己靠近那道柔软的身躯。

她几近窒息,只有在两道触碰着,撕扯碾磨着的红唇中被渡进丝丝缕缕的空气,但大脑却极致地愉悦着,愉悦到控制不住地流泪。

眼泪融进水源,水流因为迸发的灵气而变得温暖。

云识带着她向来时的路游着,边接纳着她炙热的吻,或用舌尖抵开她的贝齿,想尽一切办法给心急的她渡入空气。

水源让俩人的青丝交缠在一起,如晕染在水中的墨,青白衣衫更如交织在一起的丝绸。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她的吻渐渐变得无力,云识抱着她冲破水源,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她放开她的唇,眨掉眼睫上的水珠,盯着她急促地呼吸着。

一双丹凤眼仍旧紧闭,眼尾通红,湿发紧贴在两颊边,水源从冷白的肌肤滑落,鼻尖,张开呼吸的红唇,再到下颌,脖颈,落到紧贴的衣衫。

她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岸边,另一手

又轻轻捧住她的脸替她抹掉眼睫上,脸颊上的水珠,指尖触到湿润又红肿的唇,拇指轻轻擦拭。

凌寻莨张唇呼吸着,将手紧紧勾上她的脖颈,下意识咬住她的指尖,又缓缓睁开眼。

她用舌尖抵住她的指腹,眼中满是碎光,即使脸颊上的水珠擦去了,可眼角无意识流出泪来。

云识心中一抽,低头将鼻尖触到她的脸颊上,又偏头将脸颊贴上去,冰冷又柔软。

她轻轻拿开手抹掉她的眼泪,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森林,弯起唇指引她道:“你看,所有的一切都好了……”

凌寻莨本无波澜的瞳仁这才动了,跟着她看向不远处,一路望过去,冰冷的寒潭而今浮现着点点灵光,焦黑的树木,贫瘠的土地也被点点灵光所缠绕,像纷飞起舞的萤火。

漆黑的夜里,一束剧烈的光直冲天空,驱散了乌云,唤来星光与圆月,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繁林。

她哭得越发汹涌,所有的心墙在那一瞬间尽数崩塌。

云识被她的情绪勾得眼眶通红,急切地一点点吻掉她汹涌的眼泪,指腹轻轻磨蹭她的脸颊。

凌寻莨却缓缓抬高身子,偏头的一瞬间,下颌微微上扬吻住了她的唇,手臂越收越紧。

温柔又缠绵的吻抚慰着方才汹涌的撕扯,唇面洇满湿意,轻柔的吮吸中粉嫩的舌若隐若现。

云识缓缓地搅动着她的舌尖,唇瓣碾磨吮吸着离开,又轻轻碰撞在一起。

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水中的身形仿若只有一道,近到心跳声都仿佛节奏相同,急促的跳动声让人浑身发热。

直到呼吸紊乱起来,凌寻莨缓缓松开了唇,眼中灿若星辰,唇角微微扬起,忽然跟她说:“我喜欢你。”

“褚绾。”

“喜欢到,想和你一同死去,若不行的话,就和你的尸体一起长眠。”

她明明摆摆地是在威胁她。

云识弯起眉眼,指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眼中全是她的倒影,一字一句轻声回她:“若是不行的话,你该把我绑起来,好好调教一下我~”

她尾音轻挑,听得凌寻莨耳廓一热,尤其身后忽地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嗷呜~’声,奶奶糯糯。

她的面色彻底醺红,低下头瞬间将脸埋入水中,额头砸在了她的锁骨上,只听得一声闷响。

云识眨了眨眼,这才看到她身后露出的森林里,许多灵兽跟着摇摇晃晃的旺财走了出来,又有小灰熊滚了出来,拦住她们,将她们往回领,边说着:“你们别打扰寻寻生小宝宝啦。”

她轻笑了一声,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脖颈处的软肉。

凌寻莨涨红了脸抬起头来,忽然想起什么,瞬间揪住她的耳朵,皱眉道:“要是生的时候,有一点点疼你就完了!”

“疼……”云识装作委屈,抱紧她蹭了蹭她的脸,又连忙转移话题:“是在繁林养胎还是寻凌峰呢。”

“繁林吧。”她下意识答,又忽然双眼发亮,将脸靠在她肩上,似乎有些累了:“我想搭个木屋……”

“嗯。”云识将她抱出寒潭,又烘干衣物,被烘干术的热气席卷全身的一瞬间,凌寻莨似乎便撑不住地睡去了。

……

凌封归其实早就发现是缚灵锁的钥匙不见了,思虑了大半夜,终是缓缓向繁林御剑而去,而此时看到繁林天空的亮光与满林的灵光不禁眉头紧锁。

果然……

可是,他的眸中照应着脚下大片大片的焦黑枯林,不禁又叹息了一声。

魔界已灭,如今修仙界也一团乱麻 ,这可能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