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喜嫁丧哭(17)(第3/5页)

[这是向南地区?哦,那就很正常了,这边宗族制度很重的。甚至很多人家不知天子只知族长,你和他们说这么做是犯法的,他们都会骂你是不尊敬长辈的后生。

亲身经历,我老婆家就是向南地区的,她上大学的时候她爸给她打电话,骗她说她妈病重,让她回家,她一慌就回去了。好在我留了个心眼,和她一起回去的。结果好家伙,她妈根本就没生病!她爸是为了骗她回去,想要把她卖掉!说是彩礼钱,其实对她爸而言就是卖女钱,想把她卖给山里一个傻子,因为对方出得多!

我当时赶紧抓着我老婆就跑,还给学校和我家里打了电话,我爸带着我好几个表兄弟一起开车来接我们,我老婆她爸才没继续追的。后来我老婆直接和家里断了关系,毕业我们就结了婚,再没有回去过。]

[惊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有点过分了吧。那昨天看直播,好像那个村支书说这个村子就是宗族制度,很多事都是族长什么的决定的。该不会这个村子也有这种事情吧?]

[难说啊,唉,我对向南地区是有心理阴影的。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绝不会踏入向南地区一步。我以前带的一个实习生,她说她家五个女孩,只有最下面一个弟弟,她妈生完她弟弟就死了,全靠她爸一人挣钱。

为了供她弟弟,她们姐妹五个都辍了学,只有她因为成绩好又不甘心,所以做零工的时候偷偷听隔壁学校的课,也遇到了个好老师,愿意照顾她教她一些,她才能考出来。小姑娘特别好看又勤快,特别珍惜工作机会。

结果有一天她没来上班,我去问了才知道,她被她爸卖了,卖给死人配阴婚。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当场整个人都软了,要不是我同事捞了我一把,我都起不来了。

我们公司帮她报了案,但是后来因为没证据,她亲人也不向着她,反而说我们是坏人,所以也没办法查,就不了了之了。从那之后,我是真的不敢去向南地区了。]

[纳闷了,我就是向南地区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知道造谣是犯法的吧,在这乱说是要负责任的。我爸妈长辈从小就对我特别好,你们说的那些我更是见都没见过。好家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以为你们是在描述地狱呢。]

[前面的那个,你是男孩吧?你是男的你当然没有见过,因为这都是女孩的苦难和挣扎。你爸妈长辈对你好是因为你是个男孩,你过的幸福是因为你的姐妹在哭泣。你既然是宗族制度下的既得利益者,就没资格来评论它的好坏。]

[那个人好像不说话了?心虚了?呵呵,我也是向南地区的人,要不是我妈多留了个心眼,我现在已经死了。我们这一直都有配阴婚的习惯,谁家死了儿子还没结婚,家里长辈就会给张罗一门亲事,找了年轻漂亮的女孩来和死了的儿子结阴婚。而且是在阴媒,也就是中介人那挑好了之后,现杀现卖,比猪都不如。

我就经历过,我奶奶把我给卖了,那两天家里对我格外的好,还给我买新衣服。在那之前,我也就过年的时候能有一件新衣服。我妈觉得不对,拉着我行李都没收拾就连夜坐黑车跑了。我奶奶还给我妈打电话骂她,我妈脾气也冲,就说要卖你就卖你儿子去配阴婚。我是真的恨我奶奶,也恨我爸,恨这种习俗。]

[编得挺像样,就是一点逻辑都没有。怎么可能!你这也太假了,还现杀现卖,当官方是摆设吗?是不会报案吗?]

[前面……唉,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知道,有的地方,真的宗族比法大。我家邻居就是个老警察,以前年轻的时候,因为一起跨省绑架案去过向南地区。但因为那个女孩没被救回来,也没有后续,他一怒之下就辞了职,到现在几十年了,也没结婚,就一直在为了这件事奔走,但也一直没个结果。我每次看到他脸上的皱纹都觉得心疼,但也确实帮不上忙,只能家里做了好菜的时候多给他端一些过去。]

[前面的兄弟,付款码发来。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像老警察这种好人,我必须资助!]

[惊呆了,我本来跑到评论区是想找同好一起舔颜的,哥哥刚才冲上去探查的身姿特别帅。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多沉重的评论,让我有点不敢说话了。]

“走吧,白霜,我们下山了。”

等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后,安南原笑着去馋白霜起来,神色看起来比刚刚轻松不少:“等我们去月亮溪抓鱼的时候,离农家乐就几十米,就在家门口,比山上安心多了,别害怕。”

“再说家里有燕哥,你怕什么。”安南原轻快的笑着,安慰白霜道:“要是真有什么事,直接喊一嗓子,燕哥就出来帮我们了。”

提起燕时洵的名字,果然让白霜的心安稳了不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顶的花环,触手还能摸到柔软的花瓣,植物的清香让人神思安定。

燕时洵给她的这个花环比什么安慰都有用,她又重新笑了起来,和众人一起下了山。

作为这些嘉宾里唯一一个有过抓鬼经历的人,路星星很自觉的走在最后面殿后,警惕的看着周围,防止有什么东西突然扑出来。

好在路星星被燕时洵捉弄过之后,也长记性了不少。为了不被师父骂,他掏出手机,冲着那块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转手就给燕时洵和宋一道长发了过去。

路星星:成绩差怎么啦,考试有外援就问你怕不怕?还是两个比他厉害的人。

发完消息之后,路星星在安南原的招呼下加快了脚步,追赶上了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的队伍。

他随手将手机熄灭了屏幕,重新揣回了口袋里。

只是那发出去的消息不断的转着圈圈,手机信号格子一个一个灰了下去。

最后,聊天界面只有几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树林里响起一阵极轻微的响动,是枯叶被踩碎了一点边缘的声音。

缠绕杂乱的树枝后面,一只看起来像鹿的动物出现在层层树叶的缝隙之间,透过那没有被遮挡的空档,向已经走下山的人们的背后看去,浑浊灰暗的眼珠是全然的黑色和死气,没有半分光亮。

它的整个腹腔都被打开了来,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了内脏,只有一小截没有断干净的肠子从里面垂了下来,在行走时甩在白生生的肋骨上。

而它早已僵硬的肌肉让它走起来的姿势极为怪异,四肢僵直,弯折起来很是吃力,一身粗糙的皮毛被大片大片红褐色的血迹覆盖得杂乱而坚硬。

它始终用那双浑浊的眼珠注视着嘉宾们的背影,直到层层树枝,彻底掩盖住了他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