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温雅面色一点没变,抬着手一会后,才比划道:曾经有,现在没有了,如果道长是想利用我找温家麻烦,那就不必了。

看来这丫头还挺警惕的。

肖倾掩嘴打了个哈欠,捏着温雅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模样轻浮又孟浪:“我看你生得倒是周正,正好我身边缺个伺候的,决定就你了。”

一直默默跟在身后假装不存在的祝戎闻言立刻炸毛了:“师父,我啊!我不是在伺候您嘛,您要是哪里觉得不满意,直接跟我......”

肖倾回头懒洋洋瞥了他一眼,祝戎立刻住嘴了。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温雅居然拒绝了:抱歉,我母亲病重,我得留在她身边伺候着。

祝戎暗自嘀咕了句不识好歹,更加为师父亲自跑来这种脏乱的地方找他觉得不值。

肖倾轻轻笑了下,扶着衣袖弯腰拿起一双筷子在药壶里搞了搞,啧了声道:“你母亲既然病重,你给她吃这些没品的药,是恨不得她早点去死吗?”

即使心性再温和,温雅也难免显出了怒容,就连手上比划的速度都快了起来:这已是我能弄来最好的药材了,你们这些金贵的修士哪里知道我们这种人的幸苦,即使不知,还请道长不要在这里冷嘲热讽,反倒失了您的身份。

肖倾噗嗤笑了声,向上斜飞眼尾媚得让灰暗的贫民窟都仿佛金銮殿般耀耀生辉:“我是不懂,可如今我将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依然拒绝,这不就是想让你母亲早点死嘛。”

温雅听见他前半句话时就已经愣住了,是以后半句如耳旁风般吹过:机会?你是说只要我伺候好你,你就给我母亲买上好的药材吗?

肖倾魅意懒懒的眸子盈盈一动,轻声细语道:“准确来说不是伺候我,没听到我身后那名弟子很嫌弃你抢他饭碗吗?”

“我是叫你,去伺候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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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本身就是个拉皮条的,继承原身记忆的肖倾对拉皮条的工作也做的得心应手。

陆谨之在外面调查自己老爹的事,肖倾就带着温雅去了青楼,让代理老鸨教教她怎么学会女儿家柔媚的姿态。

可惜的是,无论肖倾怎么证据确凿得说知道她本身是个女儿,温雅始终倔强的不肯承认,最后肖倾无法,懒得理她了。

夜深,陆谨之终于一身风尘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师叔正握着一位白衣少年的手教他习字,虽然他神情还是淡淡的带了点倦意,但眼眸深处,分明是怜惜爱护。

陆谨之:“......”

眸光暗了暗,陆谨之走上前,恭敬道了句师叔,肖倾应了一声,却没回头,继续对那少年道:“你手残吗?勾直接顺下去,你这么使劲是想把纸戳破还是把笔折断?!”

陆谨之始终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肖倾教训完温雅后,才总算肯搭理他:“今日调查得怎样?”

陆谨之:“弟子拿到一些证据,可以澄清三年前师叔与此时并无关系。”

果然是主角,一查什么都能查出来,只不过肖倾对洗陈年黑锅并没兴致,是以连声嘉奖都懒得说,反而使唤道:“给我倒杯水来。”

本来肖倾还打算来个太烫、太凉、太淡、太浓来作妖一番,但看到陆谨之泡好递过来的茶后,准备好的台词凝在了齿间——实在是,挑不出毛病。

系统:【宿主今日还要更加努力,想办法给主角使绊子啊,只有让主角快速黑化,剧情才能顺利展开。】

肖倾思考了一番,端着茶杯并没有喝就放回了桌上,往后一靠懒洋洋道:“把你师父给你的那件信物给我看看。”

陆谨之并没有问什么,直接从储物囊中将那块玉佩取了出来交到肖倾手上。肖倾举起玉佩,对着光打量了片刻,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你其实心中已经确认了这件事,为什么那么执着要个证据呢?”

陆谨之低着头没有回答,肖倾却是冷冷笑了声,一松手,那块玉佩直接掉在地上碎成了两片。

【主角黑化度+1,读者满意度加50。】

肖倾:“......”加一是什么鬼?

虽然系统这样说,但实际上陆谨之在看到玉佩碎成两半的时候,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不过几日光景,他的心思已经藏得这般深了。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位微妙,在一旁默默习字的温雅一直有用眼角余光观察这边,看到那块玉佩碎了后,手里的毛笔猛地一拐,本就鬼画桃符的一张纸更加缭乱了。

当然,肖倾是知道这块玉佩碎了也是不会影响主角找周老爷的,因为在原文中这块玉佩就碎过,是以他才会选择一个看似严重,实则又无足轻重的事来做。

不仅要当一个敬职敬业的反派,还要为了自己能死得更完整一些而暗戳戳偷偷抱主角大腿的肖倾表示:就很累。

这年头反派真不好当。

肖倾重新靠回榻上,招手唤道:“温雅你过来。”

温雅放下笔,对着陆谨之弯了弯腰,才走到肖倾面前等吩咐。

肖倾露出一个前辈关心晚辈的笑:“谨之,师叔见你身边一直少个贴身伺候的,正巧今日我遇见这孩子,瞧着有缘,便弄来伺候你,你看着可还喜?”

陆谨之低头不语,肖倾挑起半边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自是师叔的安排,弟子自当心喜。”陆谨之总算抬起头,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但一直默默观察他的温雅却觉得那笑意里,夹杂了什么,显得有些不对劲。

肖倾点了点头,拾起银勺将灯挑亮了些:“高兴就好,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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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暖香舒适的房门,一阵寒风猛烈地灌进了温雅的衣袍,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放轻脚步跟在陆谨之身后,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作为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肖倾和陆谨之间微妙的气氛,虽然这位陆小公子依然是温润有礼的模样,但温雅却觉得,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穿过回廊,行至陆谨之居住的小院,如水的月色下,他在门前顿住脚,回头问道:“不知怎么称呼你?”

温雅用手语比划:我叫温、雅。

陆谨之颔首,指着另一处屋子对她道:“你暂时先住那间房。”

温雅迟疑了会,打着手语:可是肖道长叫我伺候您。

“不必,没事不需要来打扰我。”陆谨之打开门,迈步进去,突然又回过头道:“也不要去打扰我师叔。”

温雅尚在茫然,就听见嘭地一声关门声,她摸了摸鼻子,却并没有进那间屋子,而是揣着今天肖倾预支给她的工钱,去药铺买了些算得上名贵的药材,还要回去照顾自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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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倾觉得心很乱,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系统通知他完成女主出场的读者任务后,心绪就像被惊扰的湖潭,涟漪久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