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4页)
陆谨之微微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意有点薄凉:“我说我信,估计你也不信。”
肖倾被信、不信绕得有点晕,他抬了下眸子,正要寻思求饶的词来挽回下自己的信誉,眼角余光突然越过陆谨之的肩头看到之前放出去探路,此刻寻回来的纸鸢。
肖倾吓得一慌,一时没管理好面部表情,泄露了一点情绪,让陆谨之这种心细如发的人捕捉到了,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去看,万分之一秒内,肖倾急忙板过他的脸,但又一时没想到板过脸后要做什么,大脑空白时,系统在他脑海叫嚣着:【亲亲亲,憋说话!】
于是身体顺从指令,条件反射地,他凑上去,吻住了陆谨之。
陆谨之:“......”
肖倾:“......”
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系统盖上小铺盖,喟叹一声闭眼道:【人生圆满了。】
陆谨之脸黑得要杀人,肖倾惆怅道:“然而我的人生要落幕了。”
但同时肖倾也不忘远程操控,收回附在纸鸢身上的灵力,原本活灵活现耀耀发光的纸鸢变回了再寻常不过的废纸,落在了地上。
两人嘴对着嘴,睁大眼对视了片刻,陆谨之从错愕中回神一把推开他,肖倾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抬眼哀怨地看向陆谨之,心里道:至于吗,不就是亲一下,大不了让你亲回来嘛!
陆谨之的脸色黑沉阴郁,仿佛要吃人,他愤怒的话在唇齿间徘徊良久,最后只吐出三字:“不检点!”
不检点的肖倾:“......”
活该女主被你气跑,打一辈子光棍吧!
不过肖倾的性格就属于那种,看你不舒服,就硬要加一把火的,当即就扬起了笑,指腹摩擦过嘴唇,笑得轻佻:“触感还挺好,软软甜甜的,像棉花糖。”
系统:【阿弥托佛,宿主您少说两句吧,主角要开杀戒了。】
陆谨之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棉花糖是什么,但要他真因为此事而杀人显然黑化度还不到这个程度,是以他只是狠狠地,十分厌恶地反复擦着嘴,擦得本就红润的嘴唇越发红彤彤才肯罢休,肖倾能看出他很生气,十分生气。
因为他气得手都在抖。
肖倾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至于吗?
大概主角天生就不喜欢跟人太过亲密的,比如嘴对嘴触碰。
或者是他现在长得太丑了?
系统有些心虚......
回去的路上,陆谨之一直没搭理过肖倾,到了落脚的民宿,肖倾也懒得再理会他,他好奇地找了面镜子,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太丑恶心到别人的缘故,结果看到黄铜镜里映出的那张天仙的样貌,一颗心着了实处。
他陶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白嫩得跟刚出水的豆腐一样,仿佛还能掐出水,摸着手感极好。
他摸着摸着,觉出了不对劲......
咦?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系统闭眼装死。
肖倾不确信得三百六十度反复照了下,然后脸上的陶醉破碎,转为了死灰色——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还能是谁!这不就是他自己的脸嘛!!!
肖倾已经不想挣扎了。
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危机四伏,而生命太过脆弱。
第二日天明,前一晚的诡异仿佛烟消云散,女主人热情依旧,洋溢着笑脸给他们忙碌吃食。
一大早,陆谨之就出门去寻引路人,肖倾闲来无事,吃过早饭后见一行农忙的民夫提着鱼篓,扛着鱼竿路过,便起了心思,找女主人借上工具,跑去了河边小溪。
城池旁有一条贯穿南疆的护城河,往外走到最侧边,有一个小村落,草木茂密,彩蝶起舞,而村落的前面,就是钓鱼台。
钓鱼台一侧,有一条引流的小溪,听女主人说,此地多虾。
今日阳光明媚,温度正好,肖倾一副小乞丐的扮相,十分开心地放飞自我,他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抹了比前一日还厚一层的泥垢,开心地提着鱼篓,豪情壮志跑去了小溪边,挽起裤脚下了溪水。
他不是为了吃虾,而是为了享受繁忙生活中这短暂的闲暇。
四周烟雾朦胧,自水天一线,南疆随处可见的古树参天,郁郁葱葱,让此处平添了些古韵的禅意,肖倾听了系统的话,把渔网结在活水流过的地方,便耐心坐在一旁等着。
脑海里跟系统讨论着虾子的一百种做法的时候,一个老翁穿着斗笠,坐在了不远处钓鱼。
肖倾想起这南疆城池的古怪,便搭话问道:“老翁经常来此钓鱼?”
老翁人和善,脸上笑呵呵的:“是啊,这条溪水里的鱼肉质鲜美,烹出的鱼汤都是上乘的,我家老太太特别爱吃。”
“哈哈,巧了,这条溪里的虾我家的......郎君也很爱吃。”肖倾笑着跟他寒暄了一阵后,问起了正事:“我听说你们这里崇尚司木之神句芒,是为什么啊?”
老翁捋着胡子一笑:“这句芒啊,说起来还要跟南疆的神树有关。”
“神树?”
“对,神树。我们南蛮这里,最多的植种便是古树,留了几千年的都再常见不过,于是人们就说呐,南蛮的这些树为我们遮蔽了风雨雷电,才以至于世世代代平安到现在。”
肖倾心想着南疆国的结局,不置可否,便又听老翁说道:“南疆国都,就有一棵参天的神树,被昭司赐名为扶桑若木。那树也是真的神奇,传闻就是句芒种下的,而在十几年前,有一位飞升的上仙云游路过,流了一腔血在那神树上,于是那树就越发神奇,短短几天高入云霄,生得也绿莹莹的,周身都似泛着荧光。”
“传闻呐,只要在树下许愿,十成八的几率会灵验,是以,也有人称之为姻缘树。”
肖倾眸光微动,问道:“那你们可有祭祀那棵树的习俗?”
老翁习以为常道:“神树庇护我们,我们自然也得回报,血祭几乎三年一次,本来去年就祭过一次,但今年昭司说南蛮有变,要提前祭祀。”
“那这祭品?”
老翁道:“每年都会有一些边塞的村庄,甘愿沦为祭品。”
肖倾心下明了,就目前来看,这个甘愿恐怕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向老翁打听了今年的祭祀大典会在哪一天后,肖倾回去收拾自己的渔网打算打道回家,然而将渔网提起后,一股凉风拂过水面将他吹了个透心凉。
他看了看老翁鱼篓里那满满一篓筐,又看了看自己渔网里那零星的小虾米,默默收拾好工具,哀凉地眺望远方。
算了,回去了,这条溪不懂我。
回到落脚的民宿,肖倾揉着酸疼的胳膊推门进屋,见陆谨之正坐在案桌前折着什么,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陆谨之原来在折纸鸢。
现在他手法倒是比初次那会好多了,纸鸢折得像模像样,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