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5页)

绝不后悔。

云笙这样说,云峰又能怎么办,难得云笙说出“求”这个字眼,云峰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好,我不说,你决定了就好。”

算了,既然笙笙已经决定,那就按照她的活法走吧,他能做的,是给笙笙攒下足够的本钱,无论她未来想做什么,都有足够的资本。

在云峰即将走出房间时,云笙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

云峰无声喟叹,一切都是他的错,错误的起源在他,他才是那个最该赎罪的人。

云笙说服了云峰,她以为这件事就是万无一失了,陆承宣不会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告诉他。

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背后推了她一把的人会是袁妙兰。

这天,陆承宣来接她回家,但云笙有个动作一直不到位,就多练了几遍,她出来时看见陆承宣和袁妙兰在说话,袁妙兰一看见她就急匆匆走了。

云笙皱着眉头走过去,“你们聊什么啊?”

这两个又不认识,有什么好聊的,而且云笙没忘记袁妙兰对陆承宣有意思,心里难免多想。

陆承宣摇了摇头,眼神晦暗不明,表情也有些凝重,“没什么,走吧。”

他先走一步,云笙咬了咬唇,总觉得陆承宣身上的气压低了点,袁妙兰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云笙停顿了一会,陆承宣就走出好远,今天他连步子也不对劲,以往每次哪怕先走也会走的很慢,等云笙追上来。

云笙想不到,只能先跟上去,今天有司机来接,她坐在驾驶座后面那个位置,陆承宣坐她旁边,如果陆承宣开车,她就坐副驾驶,如果是别人开车,驾驶座后面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专属座椅。

一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云笙余光觑了他一眼,见他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假寐,看起来很疲惫,这是第一次,两人坐在狭小的车厢内,却好像分隔很远,云笙心里像是有一万只小蚂蚁在爬。

好不容易回了家,陆承宣却往云家走,云笙回自己家反倒忐忑不安,总觉得陆承宣好像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他从来不会对她冷脸,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她都要吓哭了。

陆承宣到了云笙的房间,扯了扯衣领坐下来,有点躁意,“拿出来我看看。”

“看什、什么?”云笙要结巴了,哥哥严肃起来让人腿都是软的。

陆承宣抬眸扫了她一眼,轻启唇瓣,“邀请函。”

云笙倒吸一口凉气,咽了口口水,“你知道了啊。”

她终于知道袁妙兰和他说了什么,她就是现在也不相信袁妙兰会做这个大舌头的人。

陆承宣点了点下巴,眼神锐利,“给我看看,马上。”

他心里有气,这么大的事外人都知道,偏偏瞒着他,怎么能不气,可是又不想吓到她,已经在极力克制了。

云笙扁着小嘴,不敢辩解,马上从衣柜最下面拿出了邀请函,她就是怕被哥哥发现,所以藏了起来。

双手递给他,小手微微颤抖,陆承宣接过之后她马上背过双手在身后绞着,低着脑袋,好像是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她最喜欢哥哥,可也最怕哥哥,哥哥不严肃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怕,怎么放肆都可以,可是严肃起来她招架不住,恨不得缩到地缝里面去。

陆承宣打开邀请函,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天截止,他瞬间松了口气,好在没有错过,知道还有机会,他才从头开始慢慢的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笙就像是即将上刑场的犯人,她知道自己会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那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陆承宣也就看了几分钟吧,但云笙觉得过了好几个小时。

他合上了邀请函,看了一眼云笙,“为什么瞒着我?”

他的声音很轻,也并不严厉,可云笙的小心脏却抖了抖,她的指甲掐紧了手心,立马道歉,“对不起哥哥。”

“我不想听道歉,只想听理由。”陆承宣把邀请函放在桌上,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她,笔挺的眉峰微微皱着。

云笙的脚尖挪了挪,“我不想去,但你要是知道肯定会让我去。”

“为什么不想去。”

“太远了,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假话。”陆承宣语气笃定,“笙笙,你这是第一次对我撒谎。”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云笙眨巴着大眼睛,语气软软的撒娇,试图蒙混过关。

但这一次,没这么简单,陆承宣语气失落道:“笙笙,你是不是讨厌哥哥了,以前你什么事都会和哥哥说,不会骗哥哥,你要是不喜欢哥哥了,可以和哥哥直说。”

“我没有,”云笙生怕陆承宣误会,语气急切,“我没有讨厌哥哥,我最喜欢哥哥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所以我不想去。”

一个着急,她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视线盯着脚尖,“法国那么远,舞团那么忙,我去了可能半年难回一次,我们可能一年才能见一面,我舍不得。”

陆承宣猜到了,这个理由肯定是因为他,要不然她不会不告诉他。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语气低沉,“笙笙,你知道这份邀请函代表了什么吗?这是全球顶尖舞团,你拒绝了一次机会,可能拒绝的就是你整个芭蕾舞生涯的最高点。”

她这次要是拒绝了,下次她再想加入可就难了,人家没点脾气吗?当初邀请你不来,现在又想加入,怎么可能。

“我知道,但是无所谓,只要我有能力,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全球有五大顶尖舞团,我不能去法国的,我可以去考其他的舞团。”云笙心里鼓着一口气,绝对不能被他说几句就妥协了。

“想考入舞团难度多大你知道吗?你有了邀请函就不用考核了,是金子也要有人挖掘,要不然一辈子只能待在泥土里,为了我,值得吗?”陆承宣知道她脾气倔,可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在这件这么大的事情上还敢瞒着他。

“值得。”云笙毫不犹豫的回答,“哥哥,很多事情本来就不能两全,而且我也不想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身一人,她该多害怕,她才十六岁啊。

云笙的这句“值得”忽然让陆承宣想到了十三岁时爸爸问自己的那句话——为了笙笙,值得吗?

他当时的表情和她现在如出一辙,都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值得”,这倒是让陆承宣挺欣慰的,起码一句值得得到了另一句值得,才是真的值得了。

“这件事云叔叔知道吗?”陆承宣啧了声,语气轻了些。

云笙点了点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爸爸说尊重我的选择。”

“行啊笙笙,长本事了,谁都知道,就瞒着我。”陆承宣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