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了,方才还是一双无辜狗狗眼的少年陡然变得杀气腾腾,而杀气的目标正是对着她?

妄叶心中升起荒谬的错觉,好像她一下子成了反派。

此时,祢豆子终于挣开心怀恶意的富婆,和哥哥站在了一起。

兄妹俩个的神情让巡警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是、这么柔弱的还带着孩子的夫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妄叶懂得,她第一次看斩赤红之瞳也没想到金发萝莉的真面目竟然是——

“母亲?”

一直坐在警署长凳上的年幼孩子忽然叫住了母亲,炭治郎这才看到孩子的存在,奇怪,以他的嗅觉不可能无视掉这么大一个孩子,鼻尖翕动,灶门炭治郎努力想嗅到孩子身上的味道,胀相的味道很单薄,像是森林里无处不在的自然气息,然而这种味道绝不会存在人身上。

炭治郎努力想闻到被自然气息遮掩住的气味……

头柱、叫鼻柱也可的少年终于发现了真相。

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极为惊恐,这个孩子身上的味道,最浓于、最邪恶的气息,没错,这个孩子,就是鬼舞辻无惨!

鬼的始祖竟然变成幼童的模样生活在人类当中,这对母子、不,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引他和祢豆子来这里……“鬼舞辻无惨!”

少年忽然凄厉地喊出一个奇怪的名字,还握住了掩藏起来的刀,所有人包括妄叶都吓了一跳,忙看向门口和大厅,无惨老板来了?

没人啊。

她诧异地回过头,发现灶门炭治郎的怒吼竟然是对着……臭毛?

她今晚的计划是扮演一个没有心机还有点傻白甜的豪门少妇,因和丈夫关系不睦带着孩子出门透透气,正巧碰到了孤单寂寞的少年,因缘际会两人认识了,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茫然地拿着刀站在近代化都市中无所适从的少年和希望挣脱封建大家族的妻子……邂逅了。

少年人的爱意如此炙热,当他发现初恋的妻子竟然被无惨纠缠甚至作为预备面包时,少年一怒之下势必要教无惨做人,

她也算求仁得仁能给自己的“下半辈子”找个依靠,臭毛呢,也能得到更好的父亲,许多会死的人不会死,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完美吧。

但是状况外的事情发生了,她未来的小丈夫竟然将目标对准了胀相,还叫他无惨?莫非是昨天沾上了无惨的味道吗?

可恶,无惨连隐藏味道这种基础的技能也不会吗。

真是个废物。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孩子叫做胀相哦。”

妄叶试图挽回。

然而比起眼睛炭治郎更相信自己的鼻子,虽然受过严苛的训练,但没人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炭治郎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点破无惨的身份,应该让鎹鸦通知柱们的,他好蠢!

“少年,不要闹了,你还没证明她是你妹妹!”巡警半点不相信狂犬病的说法,他掏出警棍威胁似的挥舞了两下,“还有你带的是刀吧!竟然在城市里带刀夜晚出门,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把你的刀交出来!”

“达咩!”一听到交出日轮刀的话炭治郎整个人都不好了,淳朴的乡下人自然知道自己违法了,对官府的天然畏惧让他不禁后退了几步。

这小子该不是浪人吧……巡警思索着,这些家伙从以前就反对引进西方的技术一直聚众闹事,几十年了还不消停,看他的年纪,莫不是祖传浪人吧。这些违背法律破坏国家安定的家伙就应该通通被抓起来扔到监狱里去。

慌乱之下,炭治郎不小心打伤了一名巡警,这些整个巡警房都动起来了,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上蹿下跳冲破重围逃了出去。

“抱歉,让您受惊了,我这就派人送您回家,请放心,我们会尽快抓住闹事的浪人,维护这座城市的治安。”

“请您千万不要投诉我们!拜托了!”

等妄叶离开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巡警摘下宽檐帽,额头上赫然是一条十字缝合线。

后面猛地有人拍了他一下,巡警戴好帽子转过头,对方被吓了一跳,“伊藤,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痔疮又犯了?”

“我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不,没什么。”

他只是好奇妄叶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的。

是夜,东京都的霓虹还不像后世那样彻夜不息,被叫做逢魔时刻的时间,沉睡的百年老宅上空有咒术师的身影急速略过,借着月色可以看清那是一个年轻的男性面孔,他是加茂家新一代的咒术师,等级大约在二级和三级中间,努努力的话姑且可以被叫做支柱。

而他的头顶也有一条缝合线。

将巡警的容器安置好后,羂索决定不再忍耐,他占据了新的身体重返加茂家,为了九相图计划他势必要带走妄叶。

这次,她可别想敷衍过去。

想到那个欺骗了他的女人即将遭受的下场,羂索恶劣的笑了起来。

他对加茂家的一切都如此熟悉,结界、守卫、进到后院如无人之境,甚至还和巡逻的小伙伴打了招呼。

熟悉的院落就在眼前,羂索甚至都想象出来妄叶看到他时惊恐的表情,再得知他的身份后想必会露出能取悦他的表情吧。

抛却了人类身份的羂索压根没注意到他对人类妻子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咒灵对人类的关注……

毕竟,哪怕是拥有自我意志的特级咒灵也很难违抗本能撕碎人类,而他心目中除了折磨妄叶外倒是没有杀了她的想法。

“可惜了加茂宪伦的身体……”九相图的咒术师血统,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敲定了加茂宪伦,如今加茂宪伦的尸体被无惨抢走,他又要重新开始了,至于胀相,那个五成可能是无惨的血脉的孩子……

瓦片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本就辗转难眠的妄叶立刻睁开了眼睛,虽然略施巧计以无惨取代了脑花,但是她的担子一点没放下,毕竟无惨随时可能想加个餐,更有甚者,脑花说不定没死,毕竟是苟王,不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而且他对无惨斩草除根的本事也不看好。

虽然内有恶犬,可她还是无法安心。

胀相还小,咒胎又说不清是什么情况,灶门炭治郎还没搞到手……

没有保命手段糟糕透了。

假如无惨想把她变成鬼就好了,妄叶脑海中不禁划过这么个想法。

哪怕是下级鬼她也有逃命之力,不必拖着这具体力差的身体连逃命都不敢了,恶人、疾病随时都会一波把她带走。

想到这她又低头看了眼胀相,这个孩子长的太慢了呀,为什么不能像桃太郎和哪吒那样一出生就能暴打成年人呢。

她爱怜地在胀相眼睛上落下一吻,却诧异地发现他脸上有一小块白色的月光,抬起头,屋顶的瓦片赫然被掀开了一块,一张惨白的少年面孔,和额头的缝合线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