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羂索复活之后花了一段时间适应了新时代,作为千年老古董,这对他有一定的难度,适应期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穿上新身体去前妻给奸夫建造的塔里瞻仰她的遗像。

杀掉他和无惨之后竟然和两面宿傩打得火热,还为了他建造了全国第一的巨型建筑物。

羂索不想承认,他的确有一丢丢的柠檬。

羂索心里极度不平衡,为什么他是被妄叶外面养的小情人(炎柱)一刀砍的待机一个世纪,无惨更是死相凄惨连个弥留遗言都没有,两面宿傩却能得到如此盛大的死亡仪式,他配吗?

娟儿不承认他酸了。

看里梅也更加不顺眼起来,这家伙是两面宿傩忠实的走狗,心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

尤其是里梅不经意看过来的眼神更让他确认了这点。

羂索带着怒气一刻也不想在宿傩和妄叶的爱巢里呆下去了,正在此时他听到了“妈妈还是现实里最漂亮,照片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是自然的那个恶女怎么会把真实面目暴露出来,那些假模假样的照片真是令他作呕……妈妈?

羂索回过头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男孩,人类的小鬼,羂索只当他是看到成年女人就叫妈妈的类型……“身边的这个大姐姐是妈妈从前的侍女吧,我记得是叫里美来着?”

羂索的脚步一顿,他还记得里美,里美也是加茂出身的非术式,野心勃勃,想成为加茂宪伦的妾侍,不知为何被他安排到妄叶身边后就跟他保持了距离,想必也是被那女人虚伪的一面欺骗了吧。

等等,普通的人类小孩会知道里美的名字吗?

他看向那幅等身高的照片,里美站在妄叶身后,二人穿着新潮的礼服,坐在玫瑰花园里,照片的拍摄者想营造出无意之间拍下来的氛围感,但羂索知道妄叶绝不会让这类照片流传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划过文字部分,上面没有提到里美的名字。

他沉寂了百年的心脏忽然重新焕发了属于春天的生机。

羂索头一次感受到血液沸腾直冲大脑,眼前一片血色的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她没有转世!

她没有死!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活到了现在,说不定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说不定已经知道他复活了!

羂索怕是得了妄叶PTSD,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像是得了麻风病,身体靠在墙上露出了和西索一模一样的表情,吓得路过的真小孩哇啊哇地哭,母亲赶紧把孩子从这个疑似神经病患者身边抱走又联系了保安,保安过来时羂索已经不见了。

他跟在赤井秀一和织田作之助身后。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怀疑过织田作之助是妄叶的新姘头,他看上去没什么利用价值,还是个挺会照顾孩子的好男人,不是妄叶喜欢的类型。

他还挺自信对妄叶喜欢的男人的类型一清二楚,在发现两人都看不到咒灵后羂索将一只用来窃听的咒灵放到赤井秀一身上,距离不超过一百米听起了他们的对话。

神色从诡异变得疑惑,他可是知道胀相那个兔崽子还活着!妄叶又为什么会沦落到附身在叫秀一的小孩身上?而且,他还有个爸爸?这个爸爸是谁,是两面宿傩还是妄叶在这一百多年里新看上的男人?

他一早知道两面宿傩还活着,里梅非常确定,只是据他们从咒术界得到的情报妄叶当初一口吞下了宿傩全部的手指然后引爆了两面佛塔,尸骨全无,里梅第一时间赶到却什么都没发现,他确定是让其他人抢了先,可一百多年什么都没打听到,二十个特级咒物就这么消失了……

连续窃听了数日,羂索差不多搞懂了秀一这个可怜虫认妄叶当母亲的前因后果,他毫无怜悯之心地嘲笑着赤井秀一,这个小鬼恐怕是体质特殊,有悠仁的几分特质可以承受两面宿傩的咒力。

横滨爆/炸他虽然不知道,但看着和两面佛塔的世纪爆/炸案极其相似,一定是妄叶那女人为了彻底除掉两面宿傩搞出来的,不惜拉上数万人陪葬,她可真是个好女人啊。

诅咒的好坏之分自然和人类不同,妄叶做下的事情都能屹立在诅咒的顶点了。

那女人没准也成为了诅咒。

羂索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打开了胸前的怀表,怀表壳内赫然是妄叶的肖像,和后来魔魅的外表只有六七分相似。这张照片从未在市场上或者私人收藏家手中流通过,是独属于羂索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当年自己为什么留下了这玩意,或者是对那个特别的女人的纪念,复活之后他还特意从当年的一个秘密据点里翻出了这玩意。

怀表是当初胀相刚出生不久妄叶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她偷偷摸摸地喜欢上了西方的玩意,西方的东西在加茂是不被允许出现的,她一面央求他偷偷带回来一些小玩意,还求他偷偷带她出门,第一次出门她就去了照相馆,那时候照相馆还是个新兴的东西,愚昧的人们以为照相会把人的灵魂摄走囚/禁在相片里,可是妄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兴致勃勃地让摄影师拍了很多张……那时候她还没有后来漂亮,她是越长越漂亮的类型,怕是因为除掉了他和无惨得到了神明的赐福。

当时都发生什么来着?

她也想让他拍几张,但他拒绝了,妄叶有些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喜欢使小性子,对着他又是掐又是捏的,可惜他用得是加茂宪伦尸体,除为了制作九相图留下的杏欲和快感外是没有痛觉的,妄叶见他不答应拍照赌气地一个人拍了好多张,还换上了非常大胆前卫的衣服,露出了半截手臂和小腿,那个摄影师尖叫不停,还在妄叶拿照片时推荐她拍那种更加裸/露的艺术照,她拒绝了。

等妄叶拿到照片他就把摄影师鲨了。

伪装成了自杀。

拍完照他们去喝了咖啡,第一次她没有放任何东西,只喝了纯咖啡,被苦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又问先喝的他为什么不提醒,羂索没有味觉自然感受不到咖啡的苦味,“我没尝出苦味。”他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随即妄叶就扳着他的脸亲了上来,“很苦对吧。”他训斥了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举动。

妄叶非常生气,她凶狠地扑了上来把他推到卡座里,仗着视觉做了更伤风败俗之事,然后挂着一脸得意的胜利表情,等他想要发火时一脸委屈地拍了拍九个月的肚皮。

这些都是真实的,他想象不出来有人可以把戏做到如此程度,以假乱真……甚至比真品还真。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偷偷从加茂溜出去,以后还有大约几次?每次她都会以孩子的健康作为理由,这让他无法拒绝。

羂索把玩着怀表链子脸色猛地阴沉下来,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或许从他们认识起……不可能,她不可能算到这一步,应该是从她发现他不是加茂宪伦时,羂索闭着眼睛回忆,忽然发现妄叶真正在他记忆里变成不会褪色的存在是在那天,她正式被接到加茂家,他要求老人们要娶她为妻时,从那天起妄叶才开始改变的,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决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最初她长什么样子?羂索已经记不清了,那个在居酒屋认识的女服务生,谨小慎微努力做出老道表情待客的少女和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