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绒的异动出乎越天瑜的意外。

赶忙叫醒程金金,三人匆匆跟上去时,正好撞见时绒救人的场面。

越天瑜和宴安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震惊。

程金金更是下巴都收不拢了。

怎么回事?

时绒不是排号16的混分党吗?

虽然她方才一系列的举措只是为救人,并没有正面对敌,展现战力。

但其行动之干净利落,从头到尾没有一个赘余的动作,投掷的暗器也精准的一击毙命。

这份举重若轻的老到和干练,程金金从未在其他青年天骄身上见过。

难怪时绒性子懒散无争,还会被挑选进十六个名额之中。

果然有其长处!

……

“嚯,时绒你不会是专修暗器的刺客吧?身手这么好!”

宴安随意翻了一下巨蛇的尸身,看到那分毫不差,刺入蛇心脏的断剑,忍不住试探道:“之前看你选了长剑,我还以为你是剑修呢!”

时绒随口答:“……我师尊是剑修。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

越天瑜问:“那你师尊是谁?”

时绒:“……”

艹,大意了。

时绒意识到被套了话,含含混混道:“呃,他一直闭关,没怎么出过山,你们可能都没见过他。“

越天瑜若有所思:“没出过山?”

……

“姐姐你受伤了啊?”

孟知雪方才见丛林深处走来三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子,吓得立时拉住时绒的袖子,躲到了她的背后。

听他们言论,像和救她的姐姐是一伙的才略略松了口气。抬头一瞥,赫然看到了时绒手背上血淋淋的伤口,吓了好大一跳:“都出血了!”

时绒顺势低眸瞧了眼:“嗯。”

方才她护着孟知雪后脖颈滚地的时候,手背上被不知名的草叶边缘割伤了一道。

伤口不深,但幻荆森林以致幻的荆草出名。她须得立即查探一下割伤她的草叶是何种类,检查有无毒性才能放心。

越天瑜也注意到了,叮嘱道:“先包扎,看看有没有毒。”

时绒点点头,一手缠着绷带,要往刚才落地点的附近走。

宴安低低咦了一声,歪着脑袋去看孟知雪:“这赛场上怎么还会有一个小孩儿啊?”

孟知雪亦步亦趋地跟在时绒身后,眼神怯弱,没有回答。

越天瑜绷着冰山脸,收起了让小女孩感到恐惧不安的长剑:“那不是普通小孩。”

程金金:“?”

越天瑜:“是鲛人。”

宴安瞬间睁大了眼睛。

时绒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跟着低下头,看向孟知雪。

虽然并不明显,但细看之后,可以看到她的耳后根处确实长着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鳞片,还会随着呼吸轻轻翕张。

那是鲛人未完全蜕化的腮。

孟知雪感受到众人的眼神,畏惧地捂住耳朵,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有力的佐证。

四双眼睛在黑夜之中疯狂地进行眼神交流。

程金金抑制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那、那青云手册上说、说救下一只鲛人送回鲛人群岛多少积分来着?”

宴安缓了口气:“大的一百,小的三百。”

“那这算大的还是小的?”

“傻吗你,这一看就是未成年鲛啊!”

“!!!”

鲛人在怀孕之后,一般会选择暂时离开鲛人群岛,来到环境相对稳定的内陆生育。

故而幻荆森林时不时会出现鲛人。

程金金激动得浑身肌肉都在抖。

又怕吓到孟知雪不敢上前,一把薅过时绒,粗着嗓子:“快,你问问她还有没有姐妹兄弟,爹娘啥的要回鲛人群岛的?咱们正好顺路,一并把他们捎带过——唔!”

不等程金金说完,时绒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记肘击:“别说了。”

孟知雪垂下眸,

眼眶浮上些许水泽,懂事而有礼貌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爹娘都不在了。”

程金金龇牙咧嘴跪倒在地,听闻此言终于反应了过来:如果小孩的父母尚在,又怎么会容她一个人在森林里涉险呢,多半是遇难了。

呐呐呆了半晌:“抱歉……”

孟知雪看他满脸拧巴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以示没事:“总之谢谢你们救了我。”

……

鲛人是群居生物,且彼此之间相处友善。

就算父母不在,孟知雪在鲛人群岛或许还有其他的亲人朋友。

和孟知雪沟通好同行之后,时绒单手抱起小姑娘:“三百分到手。”

又看向越天瑜:“队长,咱现在这么大的优势,可以腾出手来干点别的嘛?”

越天瑜被她那声队长喊得莫名不自在。

两天以来,时绒一直都是跟随挂机的状态,仿佛是来跟团旅游的。没主动给团队提过建议,但也不会抗拒团队的分工安排,比赛对她而言似乎无关紧要。

越天瑜想不明白这号称是“走后门”来的姑娘到底想干啥。

这会儿时绒突然提了要求,叫他无端好奇起来:“你想干什么?”

程金金接嘴:“干凤凰?”

宴安瞬间来了劲:“你这手暗器使得不错,要不然咱们埋伏他们?”

“成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时绒摆摆手表示不感兴趣,“这片青石这么多,附近必然有宝贝,要不然咱们去挖点儿?”

宴安:“……挖矿?”

时绒:“对!”

越天瑜:“……?”

现在姑娘家的心思,真的好难懂。

……

一行人救了个娃,得了三百积分,还成功收获了近几日的口粮巨蟒,风风火火地往营地走去。

时绒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被程金金的憨笑一打断,又抛诸脑后了。

……

初夏,林间湿热得厉害。

即便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原地,也会汗流浃背。

守夜的李玉闻了闻自己,感觉自己都要馊了。

队里其他三人都睡着,他不能走远,正想挪到树后头拿水冲一冲,一转头,对上了少年的眸,心中猛然一凛,险些惊叫出声。

李玉讪讪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睁着眼睛干嘛呢?”

少年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睁着,

像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又好像没在看他。

视线没有聚焦,似乎直直从他身上穿透,飘向了极远的地方。

火光印照在他近妖般精致的面容之上,透出一种别样的森冷。

看得李玉心里直打鼓:“时亦?”

时亦睫毛颤了下,涣散的焦距一定,陡然回过神来,

脸色却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下去。

绒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