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平宁公主和文宁公主的婚事定下后没过多久就要过年了。

关于两位公主的婚期,启和帝还没下决定。

他是打算多留她们两年的。

知道启和帝的打算后,平宁公主自是十分的乐意,觉得能多留在贵妃身边也很好。

文宁公主却想比平宁公主早结婚。

她既然万事都想和文宁公主做比,那么在婚期上自然也想压她一头。

于是,她和皇后商议了一下,两人都觉得把婚期定在明年春夏之交比较好。

皇后和她商量好后就又去求启和帝。

启和帝原本是想多留文宁公主几年的,但他看皇后和文宁公主都想早些成亲,想着女大不中留,倒也答应了皇后。

文宁公主自觉压了平宁公主,自是十分的得意。

除夕及正月的时候,她每每遇到平宁公主都会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平宁公主此时的心思都在外祖母秦老夫人身上,自然懒得理她。

自进了正月,秦老夫人就忽然病倒了。

她这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老年人都有的头疼脑热这样的病。

太医知道她是贵妃的母亲,自然不敢大意,便派了专人在这里守着。

他们原本是因为谨慎,却弄的贵妃越发的紧张,要不是启和帝拦着,她都要出宫去看望秦老夫人了。

到最后,她虽没出宫,可平宁公主却代她去了好几趟秦宅看望秦老夫人。

因为秦老夫人的病,平宁公主和魏若等人这一整个正月过的都不太安稳。

好在出了正月,秦老夫人的身子就痊愈了。

贵妃也总算能松了一口气了。

魏若也不用像正月那样,每日都往秦宅跑了。

但有一句话叫什么屋漏偏逢下雨。

正在魏若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的时候,阳溯那里来人了。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她是扮作乞丐一路混到了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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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溯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它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另有一个出口对着外界。

自古以来都是躲避兵难的好地方。

这里也是安国公始祖起家的地方。

李氏族人大多定居在阳溯的东南方向,李氏家族的宗祠也在此地。

此次来京里寻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的小姑娘就是八老爷的孙女。

她的父亲是八老爷的儿子,名叫李浩善。

李浩善的祖父和李浩淼的祖父是堂兄弟的关系。

也因着这层关系,李浩善的父亲八老爷在族里的地位也不算低。

这位八老爷负责掌管阳溯族里家学的一干事宜。

李浩善是八老爷的二子,却自来都不成器。

他前些年和原配发妻和离后,续娶了一个富商家的女子做继室。

这继室嫁进来后生了两个男孩,然后她就容不下原配所出的长子和长女了。

又因为原配所出的长子李中原自幼身子不好,不得家里长辈重视。

这家的长子和长女在家中就更是小透明一般的存在了。

原本他家长子李中原和长女容姐儿一直安静度日,也不和家里辩解。

可前几日,容姐儿的祖母八老夫人忽然把她叫过去,说她给容姐儿说了门亲事,之后她就开始说起了这门亲事有多好,有多好。

起初容姐儿还耐心的听着,毕竟她也到了年龄该嫁人了。

可越听下去,容姐儿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家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到底也是安国公的族人。

祖母为何要把自己许到那杨南富商家做继室?

还有,祖母不是说她的亲事吗?为什么还要提起她哥哥的婚事?还说要把她继母的娘家侄女冯二姑娘许给她哥哥?

容姐儿低下头沉思。

杨南富商和她继母娘家都是商人之家,如这等商人之家最不缺的是什么?是钱。

她祖母放着门当户对的人家不与她们挑选,反而让她们兄妹二人和那富商家做亲,不就是为了借她们兄妹二人的婚事发笔横财吗?

思及此,容姐儿心中怒火冲天,可她面上却越发的平静。

她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可早年间经历过的一些搓磨让她明白形势比人强。

她和哥哥在这个家里并无任何依靠,又拿什么去和这家里的豺狼斗法呢。

就如此刻,容姐儿明知八老夫人所持心思不纯,可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唯唯诺诺,任凭祖母吩咐的模样。

八老夫人见这个孙女听完自己说的话,仍是一副听凭吩咐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就让你母亲和媒人去商议此事了。”八老夫人对容姐儿道。

容姐儿仍是一副木头美人的模样,唯唯诺诺的点头。

八老夫人见状便颔首让她退下了。

容姐儿走在回房的路上时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自己当时还不知道是因为父亲做了错事,母亲才回娘家,所以在母亲想她过来看她时。

她因为信了祖母的挑唆,不肯见母亲时,大伯母那事不关己的表情和大姑母那兴灾乐祸的表情。

她想起偶然去伯祖父家做客时,其他族婶们在那窃窃私语时提起了祖母和大姑母,说祖母和大姑母见钱眼开,在得知他父亲与出身富商家的继母有染后,不仅不阻止,她大姑母还亲自上阵指挥她继母如何气她母亲,如何赶走她母亲。

她想起继母成功上位后,在那一年的端午节极为的巴结讨好大姑母和她表姐。

她表姐不过说了句来了月事肚子疼,她继母就忙前忙后的亲自伺候她表姐。她大姑母和表姐满怀优越感的坐在那里,而她独自坐在角落里无人理会。

她想起她长大后,哥哥跟祖母说希望家里能为她请一个师傅教她琴棋书画,这样她将来说亲时也好说的时候,大姑母那极力反对的嘴脸。她嘴上说女孩子不需要学这些东西,但却花了大价钱为表姐延请先生教习古筝。

她想起自母亲去后,她和哥哥在家中是如何的被冷落与排挤,她继母的娘家人来了,她的伯母和表嫂们全都出去迎接,而她外祖母来看她时,门房甚至不理会她外祖母。

她想起外祖母曾经叹息似的说过,她曾祖母要是还在的话,她祖母和她姑母绝对不敢这么做,因为她曾祖母是一个正派的妇人,当初她父亲的妾室仗着父亲宠爱给母亲没脸,她曾祖母便骂父亲宠妾灭妻让父亲把那个妾室赶走。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容姐儿面色阴沉的回了院子。

那两天,她都很安静的待在院子里。

八老夫人和容姐儿的姑母马夫人自以为已将容姐儿玩弄于股掌间,她们喜滋滋的盘算着将容姐儿嫁到那杨南富商家后能得多少彩礼,以及那位冯二姑娘嫁过来能得多少嫁妆。

马夫人腆着脸对八老夫人道:“娘,咱们芬姐儿说的那户人家是凉国公府的旁支,听说那凉国公世子夫人的嫁妆很是丰厚,咱们芬姐儿虽比不上她家出生高贵,但到底也是要去和她做妯娌的。这嫁妆和世子夫人比起来有些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