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4章 受天世运之各怀心思

京城的雨停了,但高耸气派的点金楼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由于国安署和亢无极的死士在楼前发生了一场激烈械斗,致使残躯断肢洒了一地,地面的水坑被鲜血染得通红。

哗……

一个个军靴有力地踩在血水坑中,当即将血水溅到旁边的泥地中,致使这一片区域处处透着刺眼的猩红色。

附近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当即便猜到点金楼恐怕不是一场普通的崩塌事故,而是有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政治斗争。

“闲杂人等通通离开这里!”

五城兵马司在接到命令后,当即便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进行封锁,将那些前来凑热闹的士子和百姓通通驱赶离开。

“兵部衙门前来报道!”

“户部衙门前来报道!”

“刑部衙门前来报道!”

……

各个衙门的人员在各自堂官的带领下,却是纷纷奉命前来支援,却是统一向工部尚书夏顺水报道。

夏顺水已经知晓点金楼下面埋的人是谁,当即便是将各个衙门安排到不同的方位,显得有条不紊地展开搜救工作。

虽然他跟很多愚忠的官员不同,更喜欢当下的“虚君”朝局,但他现在终究还是大明的臣子,故而必须竭尽全力拯救被埋在地底的百历帝。

至于将来是要改朝换代,还是继续延续大明现在这种“强臣弱君”的朝局,这些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谁敢偷懒当心我剥了他的皮,手脚都麻利一些!”

杨富田和陈经邦等尚书级的官员同样带着下属前来,面对着已经被埋在地底的百历,心里不由都变得复杂起来。

从一贯以来的儒家思想而言,他们无疑是要无条件拥护君主,但现在蓬勃发展的大明根本不需要碍事的皇帝。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仅仅缠绕在他们的心头,但求援的工作并没有丝毫的停滞,正在指挥着手下进行搬运工作。

随着木头、石头等物被搬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则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让不少求援人员当场便呕吐起来。

“都给本官拿出男儿气概,快这些东西通通搬开!”杨富田对呕吐人员并没有体恤,而是严厉地指责道。

各衙门的衙差并不知道地底埋的是何人,面对着上官的高压,他们心里难免有所怨言,但手里的工作并不敢停歇半分。

这注定是一场艰苦且辛苦的工作,哪怕上面的官员层层下压,但他们的工作进度显得十分的缓慢。

倒不是他们偷懒耍滑,而是这里竟然存在着很多重达数百斤的大石头,却需要花费很大的工夫才能将碍事的石头搬走。

偏偏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不仅气温快速下降,晚风吹得大家的脸颊生疼,更是直接影响到了工地的照明条件。

只是上头并没有因此而叫停救援工作,仅仅是转流吃个饭,便继续开展着这一场受到内阁高度重视的求援工作。

这里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京城百姓的广泛关注,更是一举成为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点金楼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全城的衙门都被调动,被埋的人必定来头不小!”

“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林家的二公子被埋在里面了!”

……

得知全城的衙门前往点金楼的废墟救人,特别这场求援行动几乎不惜人力和物力,当即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亦是有着各种小道消息传来。

“原来是林家二公子,难怪整个京城的衙门都被调过来进行求援!”

虽然有很多的小道消息传来,但在确定林家二公子被埋的时候,大家已然是找到了最为确切的答案。

毕竟能如此劳师动众、不计成本地调动京城各个衙门的人手开展紧急的求援工作,必定是林晧然才有这种的能力。

正是如此,对于林晧然如此的行径,很多人亦是表示理解,更是能够体会到林晧然那一份爱子心切。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点金楼的旁边是一座酒楼,但此时已经被朝廷征用。

身穿蟒袍的林晧然正坐在酒楼的二楼上,从这里的窗户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废墟的救援工作,整个人显得面沉如水。

虽然他已经动用了足够的人员展开求援工作,但受到天气的影响,而今想要彻底搬开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历生还的可能性越小,而他亦不得不认真考虑着自己的未来,亦想考虑着华夏的未来。

扪心自问,他定然不会让历史重演,让大明王朝再度毁在万历手里,但亦是不得不面对着这个时代主流的思想。

哪怕他已经将华夏带上了世界之巅,但不见得人人都想要维护住华夏在世界的统治地位,更多人还是谋求着自己的权势。

华夏之所以屡屡遭到外族的欺凌,往往不是自身的实力不济,而是很多的当权者更热衷于追逐权势。

一旦百历去世,要么自己称帝将这天下的权力重新分配,要么就是继续扶持一个傀儡皇帝维持现状。

只是不管走上哪一条路,最近都免不得重新陷入于权力争夺的漩涡中,而华夏始终很难摆脱权力的怪圈。

正是如此,他现在需要做出抉择,想办法解决目前最糟糕的情况,让华夏所取得的果实不要因为权力斗争而落到西方国家的手里。

“元辅大人,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患病在家的张居正得知真实情况便赶到这里,对着窗前的林晧然进行打听道。

王弘海一直相伴在林晧然身侧,当即代为回答道:“张阁老,还是没有结果,皇上至今仍是生死未卜!”

“元辅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事怕不是意外吧?”陈以勤刚刚一直在下面亲自指挥求援工作,这时亦是上楼道。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水,显得十分无奈地道:“据国安署那边所掌握的情报,此事是山西的逆贼亢无极的阴谋,皇上遇险确实不是意外!”

“亢无极?”陈以勤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十分茫然地道。

“元辅大人,可是山西亢家的那个大少?”张居正认真思索,便是进行询问道。

林晧然轻轻点了点头,便是侃侃而谈地道:“不错,正是此子!当年因亢家向蒙古走私军械,我便将此事上奏于朝廷,朝廷当时着令查抄亢家!只是亢家有一脉一直以山贼的身份隐于世,是亢家先祖留给子孙的后路,亢无极侥幸逃生后便继承了这一大笔财富,其财力不容小窥!”

“他既然有了这一笔钱财,理当谋求亢家东山再起,为何要谋害皇上呢?”陈以勤得知亢无极的来历后,便是困惑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