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窥探

太浪的结果, 就是南若瑜最后站都站不起来。还是时寒平复好后,从更衣室里翻箱倒柜,不知哪儿找来一床被子, 把人打包成一只巨型春卷抱回宿舍的。

一路上有不少向日葵们目睹这一场面。

熟悉的狂奔,熟悉的春卷。学生们纷纷叹息:两栖兽人这么容易过敏,简直是身残志坚的代表!

梁琼则望着少年风一样的背影, 疑惑地嘀咕:“有这么严重吗?不对啊……”

“——真下手重了,回宿舍有什么用?不是该来找我吗???”

校医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默默回到场馆内,和其他教官一起分析训练视频去了。

时寒跑得飞快, 赶在学生下课前跑回了宿舍楼里,周围的异样目光才少些。

就听“嘀”的一声响,宿舍门被他用膝盖顶开。

“春卷”被轻放在床上, 时寒哄了一会儿,才把被子边沿拉开一条缝隙。光照了进去, 南若瑜湿漉漉地蜷在里面, 怀里抱着鲛绡衣物,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南若瑜抬起湿润的眼眸望向他,满脸的无辜加委屈。

时寒抬手把床上帘子放下。

军校并不禁止学生在宿舍里安装蚊帐,小超市就有好几种款式卖,稍微不透光一点的完全可以当成帘子来用。

时寒还特意问过李夕一句, 刚好,李夕也需要。

李夕落了半个多月课程,技术学院的课没那么简单,他已经自学得有些吃力了, 晚上经常要开小台灯温习功课, 又不想打扰到这两位“不好惹”的室友, 增加宿舍矛盾。

他比时寒还迫切的需要一道不透光的帘子。

整个宿舍都挂上了,于是才显得没那么奇怪。

时寒莫名有种偷情的心虚感。

南若瑜白净的脸上潮红尚未褪去,俩人刚才打了一架,满身青青紫紫的惨不忍睹。一时间时寒都分不清哪些是训练弄的,哪些是刚才在更衣室弄出来的。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淤痕,确认没有擦破皮的外伤,这才打开床头柜。

柜子里有好几排备用的药品,除南若瑜专用的过敏药外,其余都是针对跌打损伤的——前阵子时寒训练骨翼的力量,经常摔得五彩斑斓。

一点磕磕碰碰用不上高科技医疗手段,自己回宿舍擦药就好了,否则校医院每天都人满为患。

直到现在时寒都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失控了。重生之后不仅口味发生变化,连某些留标记的癖好都是新冒出来的。

他压下复杂的情绪,关心地问道:“痛吗?”

“不痛。”

南若瑜两手拽着被子,一双金色的眼睛清澈,眼眶娇嫩的皮肤却泛着红晕。

他刚才他脚踩到地面上,膝盖就一软,险些跪下去,幸好时寒一把把他捞回到怀里。

冲动过后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时寒隐隐还有些懊恼:在他的观念中,与爱人的第一次应该是浪漫、温馨而豪华(?)的,新婚之夜比较符合条件。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贵族,即便暂时不能给伴侣提供星际中最好的条件,但怎么能在学校的体育馆更衣室里就……就把人那什么了。

冲动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做上位者的时间长,承担的责任多,时寒总忘记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南若瑜见他不说话,不服气地强调一句:“是真的。”

可时寒还是不信。

南若瑜嘴角一耷拉,身体扭了扭,努力给自己翻了个面儿,不理对方了。

鲛人腰背瘦削柔韧,银色长发滑落到一边,白玉似的后背此时更没法看,到处都是指印和咬|痕。

时寒愈发觉得自己离谱。

他现在的心态就像刚做完坏事后,一边回味刺激一边又觉得赧然,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大喊“离谱!”,另一个辩驳“爽就完事了!!!”。

喊爽的那个最终打赢了喊离谱的那个,时寒的脸却越来越红,倒了药酒揉淤痕的手也一下重一下轻。

南若瑜被他揉得猫儿似的哼哼起来。

刚才浪得没边儿,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娇气了。

这是时寒的第一次。

如果说过去他还觉得自己能控制住发|情带来的冲击的话,现在时寒对龙族身体的自制力已然失去了全部信心。

曾有人说,不管驯化多久的野兽,第一次尝到荤腥滋味后,就始终心心念念着,再也离不开那种味道。

尝到甜头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股让自己血液沸腾的滋味。

那是鲛人的信息素。

时寒不禁寻思着:要是发|情期真的到来,自己会不会因此伤害到南若瑜?

他本能地对这种失控感到不安,然而不安中又隐藏着一丝兴奋之情,令时寒一时间难以分辨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起星网上说,龙族进入求偶期后,某部位顶端会长出倒刺,并分泌出高浓度信息素。兽人接触到一定量就会强制进入发|情状态,甚至连对信息素一点也不敏|感的人类也有中招的几率,所以星际间才有“龙性本淫”的说法。又因为这种形状的变化,网友称其为“流星锤”。

时寒还没有感受过发|情,但梁琼最近测他体温总是偏高,到了38度甚至39度的地步。

梁琼说这叫“发|情热”,因为寒武星的进化液有点问题,所以发|情期才一直没有来临。

时寒问他有什么问题,梁琼又说不出来。

他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专注于擦药的工作。南若瑜却失去耐心,不愿跟散发着苦味的药酒和平共处,开始不配合地躲闪。

时寒自知理亏,耐着性子哄道:“不练了不练了,以后不管梁琼吹得有多天花乱坠也不能听他的……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你们什么时候达成协议?”

南若瑜把全部注意力集中放在抵抗药酒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地就是不回答。

梁琼是某天南若瑜在学院外偶然遇到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自己跑完数据,实验室出来时,梁琼就迎上来跟他打招呼了,或许是专程在那条路上等着自己。

梁琼和他顺道走,俩人边走边聊。

校医并不绕弯子,单刀直入道:“小寒有没有告诉你他觉醒的进化液有问题?”

事关时寒,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南若瑜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时寒从不跟他聊这些。

梁琼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我就知道。”

南若瑜忍不住追问:“进化液怎么了?”

梁琼瞥着他脸上的担忧表情,长叹一口气,说:“兽斗场的很多药剂都是违反帝国安全法的,生产的医疗机构、批次等重要信息全丢失了,注意到这些时已经晚了,兽斗场注射进去的进化液几乎全被吸收完毕,训练也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