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订婚宴

距离那场审判已经过去十多天, 民众的意见也逐渐分化。

时寒和南若瑜在庄园的客房里度过了更为混乱的几天。

豪华庄园拥有最好的隔音,鲛人为自己做噩梦后的“挑衅”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到最后他整条鱼都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却意外地没变出鱼尾来捣乱。

南若瑜嗓音沙哑, 双眼湿润:“把衣服给我!”

时寒却不为所动, 反而盯着他脚腕上的电子镣铐若有所思。

南若瑜加重了语气:“给我!”

时寒旋即挑起眉梢,道:“你不是不爱穿衣服吗?”

南若瑜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那是以前……快把衣服给我!QAQ”

时寒不为所动, 反而抓住他不小心露在被子外的脚腕。

鲛人缩了一下,感觉对方手指划过电子镣铐,顿时乖乖不动了。

庭审中止,他依然是嫌疑鱼, 军方不同意解开电子镣铐。

这东西由特殊合金制成,银白色细链紧贴着白皙的皮肤, 跟纹身似的,却具有一定危险性——据说镣铐内有定位系统, 同时还具备电磁武器那种灼烧破坏的功能。

军方打算以此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 然而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是,时寒扭头就走, 根本没给他们谈判的时间和机会。

安顿好后,时寒以为小菲会替南若瑜解开,结果没有。

南若瑜小声说:“还挺好看的……”

时寒:……

他忍住蠢蠢欲动, 耐着性子哄道:“这床不能睡人了,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水……”

南若瑜恼火地将枕头砸向他:“你闭嘴!”QAQ!!!

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龙族发|情期一旦被满足需求,脾气就会变得相当好。

时寒就像度过了一个美妙假期,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被熨得平整服帖,连嘴角都始终弯起一道勾勾, 看着没有往日的凌厉。

南若瑜等了一会儿, 没见他有其他动静, 就从被缝里探出视线偷偷瞅对方。

时寒从小养成习惯,起床后必须穿戴整齐,仿佛随时都能会晤星际领袖。

油画中的贵族青年从烈火中归来,冷冽的气质压过五官带来的惊艳,他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冷酷”和“不近人情”。

像朵结冰的蔷薇花,人们或许不怕荆棘,却担心被锋利的碎冰扎得鲜血淋漓。

龙族天生张扬热烈的野性气息,中和了时寒身上的“冷”。

南若瑜却不怕他。

鲛人熟悉爱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不经意的尾音,时寒的心跳、呼吸都被烙在他心底。

因为拿捏了,所以愈发骄纵。

时寒心里有两只小爪子在抓挠似的,心痒痒道:“好看吗?”

南若瑜想起自己还在发脾气,把被子一蒙头,又自闭了。

时寒便慢条斯理道:“盯我看这么久,你怎么这么自恋。”

鲛人能受这个气?

那必然不能。

南若瑜当即掀开被子指着自己,控诉道:“你才自恋,这里,还有这里,就连这里你都下得去手!”

鲛人身上痕迹已经淡了不少,没有前两天那么惨不忍睹。

时寒看他满头的呆毛都被静电竖起来,抱怨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忍不住笑出声。

南若瑜更加恼羞成怒:“笑什么笑,再笑我就要记仇了!”

时寒无所谓道:“你那小黑本也不给我看,早都不知道被你记了多少笔……”

他双手撑在对方身体两侧,几乎要把南若瑜压回身下,恶劣地问道:“该不会每次弄你都要记我一笔吧,你收集这么多素材干什么?以后写回忆录?”

南若瑜说不过他,哭丧着脸抬手捂住通黄的小脸。

时寒闷在胸腔中的笑意是那么的愉悦,脑子里某个“金屋藏鲛”的念头也开始逐渐具体化:

——将南若瑜藏在自己的宫殿中,一伸手就能将这条娇气的鱼揽入怀中。

南若瑜被吓一跳时就会睁大琉璃般的眼眸,他甚至还会挣扎一下,但不出两分钟就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任自己为所欲为。

——又或者,鲛人进入求偶期,脖颈拴着纯金打造的链条,在金碧辉煌的殿堂里等自己回来哄他。时寒却坏心眼地悄悄躲在殿柱后,看他窘迫地绞着双腿,翘首以盼。

无论上述哪种情况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时寒过去学星际史,最看不上的就是耽于美色的昏君。

或许命运故意捉弄,时寒重生在龙族的身体当中——从不近美色变成了不禁美色。

倘若不是南若瑜,时寒到现在都无法坦然接受四处发|情这种混账事,但假如对象是南若瑜,他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自己捡回家的鱼,当然要好好疼爱。

俩人又胡闹了一阵,时寒终于想起已经好几顿没吃。

食欲就是经不住想,刚一记起便觉得饥肠辘辘,越想越饿。

小菲被放出去玩了,没有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也就没有提醒时寒有多少未读信息。

一打开通讯器就是副官发来的一连串灵魂拷问:

【小寒,吃午饭了。】

【若瑜还好吗?吃早饭吗?】

【吃饭不努力,干活没力气——吃晚饭吗?】

【人是铁饭是钢,你一顿不吃我心发慌。】

【我查了一下,不吃饭容易胆结石……】

……

科隆纳副官花式送餐,却体验了一把消息石沉大海的待遇。但他不屈不挠,不断地分享着不按时吃饭的坏处。

时寒一条条往下翻,忽然,目光凝在一处。

南若瑜见他上一秒还笑吟吟,下一秒神色就发生变化,关切道:“怎么了?”

他视力绝佳,一扫便看清了光屏上的消息,也愣了愣。

时寒的眉头紧紧皱起,神色发冷:“安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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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外面不太平。

无数人要求帝国官方给个说法,确认诺兰侯爵是否真在人世、为何之前背景调查没有提及,以及斯里兰究竟承不承认那是他们的摄政王。

帝国的公信力再一次受到质疑。

但苦逼的官员又有什么办法?权力最大的两位贵族保持沉默,险些用枪射杀王室发言人的斯里兰小皇帝——手握重权,无人管束,这可不就是第二个诺兰侯爵么?

没谁敢贸然去问,生怕被楚明远当靶子玩。

对上级的路子不敢走,那就只能镇压民众了。

帝国政府焦头烂额,教会也没好到哪儿去。

过去这么多天,新鲜出炉的圣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圣婴在发情”这种消息还不如没有。

教众们各种想不通:天父是古太阳的化身,教皇是人类中最圣洁象征,住在塞弗特星圣殿的神侍每天喝露水、吃圣果,终生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即便是参与世俗事务的主教和祭司,都无一不是矜持保守而克己自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