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营救变造反

分配任务时, 时寒将有效信息最少的营救分给了自己。

帝科院是菲林娜的盲区,从楼层结构图到警卫分布,没有一样小菲能事先获取。

相比起存在不知道多少年的“维卡”,帝科院的主机支撑着它进行全范围覆盖, 菲林娜虽然自由, 但确实像个孩子一样,她需要借助些“工具”才能完成庞大的运算量, 可这世上几乎没有能与帝国科学院相抗衡的主机系统了。

人人都知道黑客越宿野爱跟帝国军方叫板, 曾多次入侵军部系统如出入无人之境,劫持航母被捕后甚至还玩了一把极限逃狱, 简直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可这么多年, 从未有任何消息称越宿野入侵过帝科院的系统,不是他不想捣乱, 是帝科院确实难搞。

因此越宿野才想方设法玩了一出“潘多拉魔盒”的游戏,利用龙鱼将“魔盒”送进帝科院研究所, 从内部大肆破坏。

帝都人口密度大,要不是被南若瑜截胡,恐怕他还能掀出更大的乱子。

帝科院的核心研究区难进,可小菲跟在南若瑜(和时寒)身边,到底是学会了些人类的办法。

比如套近乎。

不是没人和维卡套过近乎, 但确实没有系统这么干过。

对于任何智慧体而言, 同类和异类都是有区别的。

菲林娜很清楚在维卡的“最优解”当中,放走雪貂比留下要好得多——无论是啃金属的少女还是持枪追击的士兵,都违背了维卡最重要的原则:确保帝科院内的实验正常进行。

帮助军队抓走洛安显然也是一种办法,可军方射伤高级科研人员、炸毁垂直电梯, 让地底的“守护神”也感到不满。

军方和帝科院这两个部门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军科院多次暗中袭击过帝科院的系统, 军队的程序都和他们的人员一样傲慢无礼、极具攻击性, 不过帝科院也不逊色,时不时就截获军方的违规实验,在国王陛下面前参他们一本。

维卡虽然不参与这些人类的纷争,但作为帝科院最强悍的王牌级系统,它什么都知道。

相较而言,赫利厄斯宫就清晰明了得多了——楚明远背诵并默写的王宫地道图,还是当年时寒翻出来扔给纪阁老的。

楚家先祖政治觉悟性不错,大概预见以后会子孙凋零,每代斯里兰领主都会积累一些保命技能,最有意思的是几乎历任斯里兰领主都细化了赫利厄斯王宫地道图,显然在楚家人眼里,奥利维拉氏比星盗更值得防范。

尽管看起来没什么用,如今楚家依旧只剩一根独苗苗。

越是到了这种时刻,龙傲天男主的人品就越能体现出来——江乘舟毫不犹疑地把营救小皇帝放在第一位,换个人手握重权又早就决定和帝国翻脸,这会儿估计已经发动战争抢占根据星了,才不管小屁孩的死活——楚明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奥利维拉家族的罪孽。

因此时寒才放心让江乘舟和南若瑜带人闯赫利厄斯宫,自己带着剑齿虎前往洛安所在坐标附近,想办法进入帝科院。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洛安忽然醒来并化形,引发帝科院内的枪战,维卡调整建筑结构将她放出,时寒不费吹灰之力就接到了小闺女。

此时他们身处一家乌烟瘴气的酒吧,洛安哇哇大哭声被嘈杂的音乐所掩盖。

由于地面是上流社会的资源,地底的这些娱乐场所就是人们在钢筋水泥中除了上网外唯一的消遣方式。

洛安豆大的眼泪啪唧啪唧乱掉,时寒掂量掂量瑟瑟发抖的闺女,雪貂变轻了不少,估计是化形消耗了太多能量的缘故。

雪貂的毛都被打湿了,她抽抽嗒嗒地说:“莉娜在流血……好多人追我……她会不会死啊?”

她说话颠三倒四,明显是被吓着了。

雪貂身体里虽然流着兽人的血,但并非所有兽人都像龙族那么好斗,天生就是战士。

时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还是剑齿虎比较懂:“安安,咱把眼泪擦了,莉娜小姐要是没事,你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再见到她,要是有事……”他顿了顿,声音也不自觉变得沉重起来:“你还要为她报仇,”

洛安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很难接受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这样离她远去。

可没过多久她边擦泪水,哽咽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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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时寒那边的顺利进展,潜入赫利厄斯宫就显得复杂多了,毕竟皇宫大门好端端也不会向他们敞开。

江乘舟选择了走水路。

帝都时间22:03:45,塞弗特星球遭袭击的事已经传遍境内。

经过一天时间发酵,游|行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作为圣教教徒最多的帝都星,人们不满足于仅在地底宣泄不满情绪,渐渐往地面上来了。

赫利厄斯宫的灯火彻夜不灭,整座皇宫都严阵以待,生怕抗议的人会情绪失控往里冲。

地面上的宫殿建筑群形状犹如堡垒,在夜色中呈现出一片恢弘的阴影。

宫墙外由机甲守卫军层层包围,同时还开启了能覆盖整座皇宫的电磁防御罩,连一只苍蝇都放不进去。

赫利厄斯宫外有一条护城河,城墙上的堡垒已经被护卫军严密控制,高空中也有肉眼不可见的匿型侦察机盘旋监控。

河对岸一行人藏在芦苇丛中,鼻尖充斥着植物与湿泥土的气息。

江乘舟望向赫利厄斯宫殿上方淡薄的防御光罩,小声道:“若瑜,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寒真的很适合走反社会型人格那条路……”

南若瑜:???

王都护卫军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游|行|示|威的教徒身上;军部捅了天大的篓子,一众将领正挨骂也无暇顾及其他;帝国政府部门焦头烂额,还在请大公教会出马——且不说教会一时半会儿无法平息民怨,就算可以,他们也要趁机向帝国政府获取更多的利益。

毕竟受委屈的可是民心所向的圣殿。

因此在这种紧张时刻,没人想起赫利厄斯宫有一条水下密道。

江乘舟低身往茂密的芦苇里藏了藏,继续道:“他可比越宿野强多了,越宿野那个二百五闹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恶名昭著的星盗头子,但凡当初小寒野心再大一点,哪还用受虫族的气啊……”

南若瑜说:“权力真的那么令人上瘾?”

“这你就不懂了,”江乘舟提起这个话题就来劲:“人赤|条|条来到世上时,一切都是空白的,身份地位赋予了他们额外的价值。有人生下来就是奴隶,被鞭子抽着长大,有人从出生那天起就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当前者一路爬上来,最后将后者死死踩在脚下,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我简直无法形容。”

鲛人确实不理解,他不属于江乘舟说的任何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