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刺目的血色四处喷溅, 只不过在眨眼的时间里,就将整个病房的过道都给沾染,那斑驳的血迹直看的人头皮发麻, 惊的人汗毛倒竖。

忽然的,原本混闹的楼道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就仿佛是时间在这一刻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冷寂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就连呼吸声都几乎快要停滞了, 空荡,死寂,宛若空无一人的死城。

“啊!!!杀人啦!!!”

来往路过的护士口中发出一道石破天惊的叫喊, 手中端着的托盘也在刹那间掉落在了地上,药瓶和针管散落一地,摇摇晃晃翻滚向前,滚进了粘稠又浓重的液体里。

她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的呆愣在原地, 双眼完全的失去了神采, 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整个人都处于到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

“你……”泪水像那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不断的涌落出来, 很快便淌满了护士的整张脸,她的心神似乎极度的混乱,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你不要乱来……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你不要杀人啊!”

听到她说话的温书承缓缓抬起头,苍白无比的面庞上沾染着几滴猩红的血色, 衬的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更加的黝黑起来, 只觉得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修罗。

温书承静静的望着她, 也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望着。

护士的身体越来越抖,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身体也被钉在了原地,没有办法动作半分。

眼泪滚滚而下,但她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只是无声的落着泪,满脸的绝望。

温书承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但映在他那满是鲜血的脸上,怎么看都透露着无比的诡异,“我不杀你,你走吧。”

“啊——”

护士在听见温书承声音的一瞬间,喉咙中发出了一道惨绝人寰的尖叫,整个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砸在了那一摊散落的药瓶里。

随后她又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连哭带嚎的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一匹饿到了极致的饿狼在追逐。

因为护士惊天的叫喊之声,这里很快就会聚齐了一大群的人,但无论是想要前来查看一番的医生也好,还是想要凑热闹的病人也罢,在看到眼前这样血腥的一幕时,全部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于外界的吵闹和声响,温书承从始至终都仿佛是置若罔闻一般,自顾自的垂眸看着躺在地上面露痛苦的兄弟俩。

因为他的动作太过□□速,刀法又太过于准确,顷刻间便刺穿了温家兄弟二人的心脏,所以,他们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死去。

但那种呼吸一点一点的远离鼻腔,脑子一点一点沉重下去,痛楚逐渐爬满了头皮的感觉,让他们二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逝去的感觉。

“嗬——嗬——”

他们挣扎着想要求救,拼尽了全力的想要挪动身体,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医院,只要他们能从这个魔鬼的手中逃离出去,就能够得到救治,他们就能够活下来。

然而,他们那些拼命的挣扎落在温书承的眼中却只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

毕竟……他给了他们足足一分钟的时间,两个人也只不过往前挪动了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而已。

满脸鲜血的温书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断断续续,语调中满是温柔,“没事,继续,看你们能跑多远。”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推动着轮椅往前滚动了一下,双手抓住两条不断挣扎的腿,只稍稍往后用力一拉,兄弟二人便被拉了回来。

身体在地面上摩擦而过,留下一道脱拽的鲜红痕迹。

渐渐的,医生,护士,保安,警察,一大群的围观群众,将温书承团团的包围在了中间,他们眼中带着试探和惊恐,却又不得不硬下头皮和他交谈。

过了片刻,他们商量着推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女警,但却似乎有着很多年的谈判经验,她带着浅浅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温书承,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声音也是极致的柔和,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温书承这个手里不断把玩着染血的水果刀的穷凶极恶的歹徒,“你放开他们,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啧~”在女警刚刚开口的时候,温书承便冷嗤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傻子,你也不用装模作样的骗我,只管叫温文山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你……”

“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在女警刚刚张口的一瞬间,温书承修长的指节抓向了温书华的脖子,强迫他半昂着头,锋利的水果刀就架在了他的喉结处,“我可以立刻送他去见阎王。”

“别……千万别……”即使女警自视身经百战,可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都不愿意配合的人,她的一身本事都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好,我们马上就让他过来。”

很快的,温文山便出现在了温书承的面前。

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就连身上的西装外套都没有丝毫的褶皱,全然不像是一个三个儿子在自相残杀的父亲的样子。

“温先生……”女警试图向温文山解释清楚现场的状况,但她张了张嘴后,却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前的这一幕,对于这个到了中年的男人来说,似乎是有些太过于残忍。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咬牙开口,“他说他必须要见您,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没关系,”温文山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的儿子,我知道。”

温文山抬手扒拉了一下额角的刘海,露出了宽阔的额头,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缓缓的看向了温书承,“我来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他的视线冷得像毒蛇,没有丝毫的温度,即使是隔着一副镜框,但还是透露出无尽的冷。

温书承缓缓晃动着手里的水果刀,转来转去的把玩着,似乎全然没有担心会不小心伤害到自己。

他的手指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宽大的病号服中露出来一节苍白的手腕,上面的血管根根分明。

听到温文山的话,温书承缓缓掀起了眼帘,凌乱的发丝微微卷翘,遮住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只不过那润朗的声音当中还带着一点些许的恶意,“怎么……你确定要让他们都听到吗?”

温文山条件反射般的顿住,十分惊讶的望了一眼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随即,他又懒洋洋的笑了笑,“你这倒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