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故事

即便在一起十七年, 傅书濯依旧会时不时被裴炀可爱到。

他好笑地揉揉裴炀脑袋:“别撞了,再撞要坏掉了。”

说起来挺神奇,在员工、甚至在合作伙伴眼里, 对裴炀都是温和有礼, 优秀且会算计的印象。

可在傅书濯面前,他好像始终都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幼稚, 纯真,傲娇又黏糊糊。

“今晚我要吃两份猪肘。”弥补一下他受伤的心。

“吃吃吃, 腻不死你。”

冬居不远,两人让司机先把车开回去, 里面给裴知良买的大包小包太多了。

他们直接乘坐地铁过去,穿过两道布满落日余晖的小道,就见着了坐在庭院里的齐合月。

他抬眸一笑:“来了?”

裴炀有点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喊了声齐老师。之前几次见面, 他都处于不认识齐合月跟程耀的状态, 现在想想怪尴尬的。

程耀又是老板又是主厨,他忙得很, 但还是抽空出来见了见, 逮着裴炀就是上下一通打量:“过得挺滋润啊?”

裴炀下意识贫了回去:“哪有您滋润。”

程耀哈哈大笑起来,有点得意:“我也没说我不滋润。”

“……”齐合月无奈地咳了几声, 程耀才有所收敛:“走了走了, 我去忙了, 你们还是老座位。”

索性上菜还要一会儿,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跟齐合月闲聊。

裴炀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嘟囔着:“您可不能太惯着程哥, 看他春风得意的。”

裴炀刚转到高中时, 一直处于一个不合群的状态,一个人孤立了整个班的人,格格不入。

后来能融洽相处,除了傅书濯的原因以外,也少不了齐合月的开导。因此裴炀会跟任何老师顶嘴,但都会听齐合月的话。

后来门口餐馆的老板程耀跟他老师在一起了,年少轻狂的裴炀可不服气,觉得程耀五大三粗的,怎么就把他温润如玉的老师骗到手了?

要不是傅书濯拦着,高三中二叛逆的裴同学差点跟程耀约架。

齐合月听到裴炀这么说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傅书濯。

傅书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确认了齐合月的猜想——裴炀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齐合月随后失笑:“高考结束,我也总算放假了,一年到头都在忙,没什么时间陪他,这两个月可以陪陪他。”

裴炀:“可程哥店里这么忙……”

齐合月:“他说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

裴炀一愣:“会影响店里生意吧?”

齐合月笑着摇摇头:“我本来也这么觉得,但后来一想,我们俩都这么忙,再不抽点时间出去转转难道要等老了走不动路了再转?”

“……”裴炀一怔,安静了会儿。

傅书濯也淡道:“珍惜当下。”

齐合月抿了口茶:“主要是我们没有孩子,不用想着为他留下多少家当,唯一要做的就是对伴侣负责,别等老了再后悔年轻时候浪费了太多时间。”

傅书濯在桌下捏着裴炀的手,小猫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高考刚结束,他们自然而然就聊到了这个话题。

“现在小孩是越来越聪明,但也越来越不好引导,都太个性。”齐合月笑了笑,“应该有两个会成为你们的学弟。”

名校很多,每个人志向不同,但都有家长帮忙参谋,只有当初的傅书濯没有,他孑然一身。

但万幸的是,虽然年少很苦,但他也遇到过很好的人,至少当时的副校长董世琢就是改变他人生的重要贵人。

年少时的傅书濯虽然比同龄人更成熟,可到底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想的简单了些。尽管他的成绩足以免除学费,但生活费怎么办?寒暑假住哪?那时候没什么地方敢收未成年的寒暑假工。

但董世琢帮他解决了这些问题,给了他一个安心学习的环境。

后来高考选志愿,也是董世琢和齐合月帮他分析了各个院校,各个专业,他们也没有将主观意愿强加给傅书濯,而是分析利弊后让他自行选择。

裴炀突然戳戳傅书濯:“等过段时间去看看董头儿吧。”

“好。”

董世琢已经退休了,上次拜访是在两个月前,也该再去看看了。

晚饭确实把裴炀吃腻了,再好吃的猪肘也撑不住吃两份。

傅书濯忍着笑:“别吐啊,都是钱。”

裴炀幽怨地盯着他。

傅书濯笑得不行,他自然地把裴炀碗拉回来,就着他用过的筷子吃剩下的猪肘饭,三下五除二就扒干净了。

他半开玩笑道:“没有我,以后谁吃你剩下的饭?”

裴炀一怔,随后撇嘴:“休要PUA我。”

傅书濯:“我以为裴总心甘情愿。”

他起身对那边忙的程耀摆摆手,一手朝后伸出,示意裴炀牵住。两人慢悠悠地晃回了家,裴炀扑向柔软的大床,难得觉得心安。

虽然和傅书濯在外面游玩很快乐,可只有家是固定的,是坚固的港湾。

“洗澡去,懒猫。”

裴炀趴在床上,指挥道:“你帮我洗。”

傅书濯撑在他身上,拍了下屁股:“我帮你洗可就不保证不发生点什么了。”

裴炀:“说好的昨晚是这周最后一次。”

“今天周日。”傅书濯忍笑,“宝贝,还有四个小时就下周了。”

“……”裴炀不可置信地拿起手机,终于反应过来了,憋了半天只能骂:“你个奸商!”

傅书濯按着他的腰:“我不介意等到零点再干点什么。”

裴炀麻溜地爬起来,将卫生间的门砰得关上:“傅书濯与狗不得入内!”

“……”啧。

大概是明天要回家见裴知良,裴炀晚上一直睡不好,就算吃了“维生素片”,也依旧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傅书濯干脆把人卷到怀里,紧紧压制他的腿:“不许动了,睡觉。”

“哦……”

尽管在现在裴炀的意识里,他跟家里没有闹翻,这么多年都和和睦睦……

可他潜意识应该会紧张,这是他整整十四年没回过的家。

裴炀安静不到两分钟,就闷声建议:“要不你还是做点什么吧,做完可能睡得快点。”

“……”傅书濯揉揉他屁.股,“连续四天会伤身体。”

昨晚已经是他难得的放肆,对恢复记忆的裴炀太过渴求。

傅书濯:“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把我当小孩呢?”裴炀嘀咕着,却没拒绝。

“从前有个和尚,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庙里,每天的工作就只有敲钟念经。”傅书濯对睡前故事信口拈来:“直到有天闯进来一只狐狸,和尚却因为他雪白的皮毛将他错认成兔子,每天/朝夕相处,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裴炀吐槽:“狐狸能认成兔子,这和尚得多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