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城主,你怕什么(第4/5页)

桑非晚靠墙躲在暗处,见状淡淡垂眸,似乎并不意外。他眼见段阳离开,这才站直身形,慢慢推门进入了书房,却见正堂上的那幅月下僧侣图上忽然被人故意抹花了一大条墨迹,看起来异常突兀。

“真蠢……”

桑非晚自言自语,低笑出声,似乎在感慨段阳拙劣不入流的诡计。

他盯着那条墨痕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添枝雪梅也不错。却什么也没做,静悄悄退出了书房,然后关上房门,回屋休息了。

是夜,到了晚上用膳的时辰,众人正准备去后厨端菜,却见管家忽然带着几名侍卫从月亮门鱼贯而入,脸上阴沉得紧:“今日书房是谁负责洒扫的?!”

众人闻言下意识看向段阳,段阳也愣了一瞬,跟着起身,憨傻挠头道:“是我和非晚一起去的,他说见我一人洒扫太累,便要帮着我一起,我就同意了。”

管家不由得皱了皱眉:“桑非晚?怎么又有他的事?!”

段阳疑惑问道:“管家,出了什么事吗?”

管家勉强忍着气道:“今日城主回府,命人取画来看,却见书房正厅上挂着的画被人蹭花了,现在正要拿人问罪。你啊你,找谁帮忙不好,偏要找桑非晚!”

事已至此,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段阳憨厚老实,打扫书房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今日桑非晚一去就出了事,段阳这个傻小子分明是被桑非晚给陷害了。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印象分的重要了,几乎没有人怀疑是段阳做的,都把怀疑落在了桑非晚身上。

管家怒声质问道:“桑非晚人呢?!”

他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门响,桑非晚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应当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却半点不见惊慌:“管家,今日书房确实是我与段阳一起洒扫的,只是我二人离去之时,书画还好好的,并未蹭花。”

管家皱眉看向段阳:“是这样吗?”

段阳却摇了摇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忘了……今日是我先离开的书房,非晚留下关门,故而并未注意那幅画。”

他这是故意祸水东引。

管家不耐烦听他们两个推卸责任,一挥手直接命侍卫把他们两个都带走了:“这些话你们留着去城主面前说吧!”

听见能去见城主,段阳心中暗自窃喜,眼睛都亮了一瞬。

桑非晚倒没什么反应,一言不发,和侍卫一起去了主殿。

苍都城上一任的老城主膝下子嗣无数,却唯有百里渡月能继任此位,掌管整个北域,可见不俗。桑非晚进入主殿的时候,只见上首坐着一名男子,发戴玉冠,一身红底暗金纹路的常服,有慵懒出尘之气。然而更为奇异的则是,百里渡月的发色并非墨黑,而是剔透如霜雪,连眼睫都是白的。

段阳第一次见到百里渡月,眼睛都直了,没想到系统给他的任务目标长得居然如此绝色。

桑非晚盯着百里渡月漆黑的眼底看了片刻,最后断定现在执掌身体的是恶人格,微不可察笑了笑,然后掀起衣袍下摆,从容跪地:“非晚见过城主。”

他好似画中人,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带着说不出的雅致。眸中墨玉流光,低眉浅笑之间连殿阁都亮了几分,只让人忽然懂了“蓬荜生辉”四字是何意思。

高座上的男子看了桑非晚一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后知后觉想起他就是后院那群美人中最闹腾的一个,腹内草包,胸无点墨,便如美人有皮无骨,有肉无魂,实难入画。

可今日一瞧,反倒多了几分灵韵。

百里渡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离座,负手步下台阶,绯红的衣袍下摆擦过地面,逶迤而过,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行至桑非晚面前,听不出情绪的出声问道:“画是你蹭花的?”

侍从举着那幅画上前,墨痕比白日更加突兀。

桑非晚不急不缓道:“非晚确实打扫过书房,却并未弄脏画卷,请城主明鉴。”

百里渡月的想法和众人一样,怀疑是桑非晚故意陷害段阳:“你说你不曾蹭脏画卷,有何凭证?”

段阳因为平日“老实”,反倒躲过一劫责问。

桑非晚:“城主作画用的是无痕墨,我见画上山峦笔触浓重,轻灵未显,便知墨痕未干,故而打扫之时慎之又慎,又怎么会故意蹭花画卷。”

百里渡月闻言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倒是识货。”

他指尖修长冰凉,忽然勾起桑非晚的下巴,意味不明的直视着对方。然而那双眼睛落落大方,坦荡至极,不见半分心虚慌张。

几息之后,百里渡月慢慢收回了手,意有所指:“既不是你,那便另有其人。”

这下慌的成了段阳,他急匆匆下跪,拱手行礼:“城主,我实在不知画卷为何会被蹭花,请城主明鉴!”

他话音刚落,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桑非晚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只见对方勾唇笑道:“是啊,城主,段阳定然不是故意蹭花画卷的,我猜他应当是打扫之时不小心蹭到了袖口。”

众人闻言循声看去,却见段阳的袖口和指尖赫然有一小块黑墨,不由得齐齐一惊。

种马小黄文的男主都用下半身思考,段阳自然也聪明不到哪儿去,他慌张想缩回手,结结巴巴解释道:“这块墨迹是我昨晚在屋内练字时不小心蹭上的,不是、不是画上的……”

段阳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看见桑非晚面对自己,无声动了动唇,笑着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怜悯道:

“蠢货……”

“我都告诉你那是千年墨了,纸上虽不易干,却沾肤难掉,墨痕千年不褪,你怎么会蠢到用手去蹭墨迹呢……”

“墨痕若是洗不掉,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话至此处,段阳的心忽然凉了半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桑非晚反将了一军,不由得恼羞成怒,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桑非晚!你故意害我是不是?!”

桑非晚闻言故作吃惊,似乎有些诧异:“段阳,我怎么会故意害你呢,既然那墨痕是你练字时不小心蹭上的,你向城主解释清楚就无碍了。城主宽宏大量,定然不会责怪你的。”

段阳一把将桑非晚推倒在地,气得就要抬拳揍他,然而还未来得及动作,只见百里渡月掌风一击,段阳的身形便陡然飞出去数米之远,重重撞在了柱子上。

“砰”的一声闷响,殿内众人俱都吓了一跳。

百里渡月收回手,声音好似簌簌落雪,清冷听不出情绪:“来人,将他带下去洗净墨痕。若洗净便罢,洗不净……”

他顿了顿:“便把皮剥下来。”

段阳面色煞白。

原著CP就被桑非晚这么一招拆没了,别说共续前缘,不成为生死仇敌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