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话说出口后, 太宰治的表情顿时变得很迷茫。

其实我说这话出来有逗他的意思,也有各种心声的影响在,

这么多人都在腹诽我鬼迷心窍, 所以我顺势就真的表演了为爱降智,当然这都无伤大雅,而且这个原因能很好地为我现在的行为做出解释,我一定要搞清楚松田警官是怎么回事,这莫名的世界观和时间线又是什么情况。要不然我能怎么办, 像小孩子一样突然要和松田警官成为至交好友吗, 太立不住了啊喂。

……虽然现在的理由也立不住吧。

当然, 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心情因素在。

不看到他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有多么想念他们。

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困于相思之苦, 因为他们在时间的推动下与亲密的人天各一方, 我本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感受到这种情绪, 因为只要在地球上(甚至月球或太空站), 我随时都能去到想见的人身边。

而现在我恍然发现, 我已经和初始好友们分别快两年了。

[就这样, 我先走了。]

我匆匆留下这句话, 拽着犯人上了车。

我下意识双手环胸,哦,没法环,因为犯人和我的一只手铐在了一起。

松田警官正在单手发着短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墨镜戴了上去,微低头的侧脸很是潇洒随性, 见他拿着的款式没怎么变的手机, 我都能感到一阵欣慰, 再听听他的心音, 嗯, 果然如此,他是在给萩原研二发消息。

[给朋友的短信吗?]我搭话。

“是啊。”松田警官懒散应道,“不过就算我发再多条,他也收不到了。”

……?

我转头看他,

“因为那个家伙,在四年前工作的时候,被炸弹炸死了。”

松田警官如此平淡的说。

“咣当。”

正在平稳行驶的车辆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酒井陆斗以为压上了什么路障,本没怎么在意,却见车身越来越不受控制,像是天崩地裂一般的打转加速,他紧攥方向盘想调整路线靠边停下,却发现刹车板完全失灵。

“齐木先生!”酒井陆斗第一时间提醒我,他的声音因为剧烈晃动变得破碎不稳,“车辆失控了,这是地震了吗?!“

“划啦——”

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汽车突然如同自动驾驶一般冲了出去,酒井陆斗神经一紧,“是敌袭,有人给车动了手脚——”

马达自己启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车内的温度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升高,这让酒井陆斗想到了极其不妙的事,他猛拉门把,却发现车门被死死封住,

该死!这种情况下只能跳车了吧。

酒井陆斗将手伸向了武器箱,想把玻璃轰碎,

松田警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抖落了手机,他下意识弯腰去捡,又是一阵难以抵挡的波动,简直比过山车还要激烈,

“小心,抓好扶手!”松田阵平皱眉喊道,身体传来面临危险的信号,他攥紧放在自己身侧的一只手,忽然一个晃眼,只觉自己一头扎进了身边青年的怀里。

下一秒,晃动停止了。

这场骚动如出现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酒井陆斗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耳边传来镇静的清冽嗓音,

[好好开车。]

明明意识并未跟上,身体却已经乖乖照做,酒井陆斗恍惚的看着自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一堆疑问,最后只是心有余悸道,“结束了吗?”

是的,结束了。

我看着跌入我怀里的松田警官。

刚刚心率有点儿紊乱,所以连带着车也跳起了舞。

我是没怎么着,仍然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车里的另两个人倒被我连累得东倒西歪。

我面不改色的对松田警官说,[看来这车该换了。]

松田警官缓缓直起身,一手拿着自己捞到的手机,怔怔的看着我,“是……车的原因吗?”

[对,还要赖司机车技不好。]我无情道,[回去就给陆斗降工资。]

没关系,酒井陆斗不会感到不公,因为他拿双份工资。

车辆一路开向警局,我眼眸垂下,[你不放开我的手吗?]

“嗯?”松田警官疑惑的转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瞪大眼,触电般松开了我的手,这慌乱无措的模样有了几分我认识的阵平的影子,“抱歉,因为刚才太突然了,我很紧张。”

[没关系,毕竟是我的错。]

“和你什么关系,机器的故障,又不是人为。”

我心虚的撇开视线一秒钟,随后放轻声音,[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那个殉职的朋友?]

松田警官摸了摸鼻子,“萩啊……没什么,这个事件现在也能在网上找到当年的新闻。”

他揭过了这个话题,一幅不想和我多说的样子。

我却从他的脑海里听了个详细。

……

抱歉啊,我好像让你被迫回想了痛苦的事。

我抿紧了唇,有些心烦意乱。

***

我把犯人送进了警局,然后接受了笔录和一些简单的调查。

这在我的超能力辅助下,都过得很顺利。

除了一位刑警先生目光犀利的盯了我好久,且阴阳怪气的问了我一堆废话。我知道他发现了我的身份不对劲,但是他没有证据,因为他,我多在警局耗了好几个小时,

结束后,我坐在警局的走廊上,明面上在等着官方即将发给我的奖金,实际在等松田警官。

松田警官和几个同行聊了一会儿,确定炸弹真的拆除后,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还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饮料,一瓶递给了我,

“咖啡喝吗?”

[可以,谢谢。]

松田警官又道,“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吧……”

他还是没有萩原研二细心,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看了眼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

我说,[没关系,咖啡对我的影响不大。]

“你在这边上学吗?”

[开公司。]我拉开咖啡罐,浅浅抿了一口,[不要看我这么年轻,工资是你的百倍不止。]

松田警官笑了笑,对此没什么争辩,“你的墨镜,和我的好像一模一样。”

我把头顶上几乎要成为发箍的墨镜拉下,比了个大拇指,[因为这个款很帅。]有松田阵平的时候,我不和他抢,没他在身边,我便找遍全日本买下了它。

“我也这么觉得。”松田警官也拉下墨镜,小小的和我互动了一下,“你把你的两个同伴丢下了,他们好像都不太开心。”

[事分轻重缓急,他们不开心也不行,只能委屈他们了。]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在与人说话时频繁做别的事,往往是一种不自在的表现,我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松田警官,但的确局促得有些不像平时的我,[你没有在车上吓到吧?]

“车上?”松田警官坐到我的旁边,一时没想清我在指什么,他顿了两秒钟,“啊,你说汽车失灵的事啊,这对我来说是连噩梦都不会做的程度,我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倒是常做一些和计时器赛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