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黑衣组织要的就是权力和永生。他们收纳各领域的人才, 研究跨越时空的长生不老药,这种研究必然要花费大量金钱,甚至是非法实验。

我总感觉老头子曾经和他们有一腿, 也就是被我叫停的活体贩卖那一套。

水里掺了药物,是黑衣组织用来控制高层的那类, 要么让人渐渐神志不清,暴躁易怒, 要么让人染上毒瘾,被迫听从他人命令,反正,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降谷零出了法院,那杯水自然是被倒掉了。

降谷零本来以为出门就能遇到袭击,自己可能会被抓进审讯室,他听说过那个地方,或者连审讯室的流程都没有,他将被以叛徒的方式来处置。

降谷零甚至还想象了下自己牙齿咬住台阶时舌头要怎么放。

但是出来后, 直至坐上车, 我都一直没有动静。

“BOSS,不做什么吗?”降谷零的语气异常冷静,甚至还有心情笑一下, 身为卧底, 他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要说恐惧, 应该也是有点儿吧, 不过这都远比不上遗憾来得多。

我挺有闲心的看了下他的体征, 发现除了在最初心率升高了一些, 此时已经连体温都降到了正常水平。

[原本我是想派一队人追杀你, 做做样子的。]我靠在座位上,翻出一粒晕车药吞下去,[但是我现在不想了。]

何必搞这么大的排场,费弹药还扰民,部下们应该也会奇怪我为什么放水。

[回去告诉你的上司。]透过后视镜,我对上降谷零的眼睛,[别把心思打住横滨上,这里现在是我的。]

横滨是我的。

我关注着这里的民生,关注着这里的正反方势力,在黑夜中不知道保护了它多少次。

如果说警校时期我拥有了声望,此时的我便拥有了权力和地位。

虽然时常有人骂我,赞誉声比之前少了很多,但也有人把我当成了唯一信仰,这份忠诚是我从未得到过的。

所以……

[波本,今天就从港口mafia消失吧。]

降谷零握紧了方向盘。

他从粉发青年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被看穿的,令神经都在战栗的可怖。那个人仅仅只是坐着,注视着他,便给他带来了难以忽视的威压。

鬼使神差的,降谷零问道,“你不处理我吗?就这么放我走?”

这句台词糟糕透顶。

是任何卧底都不该说的废话。

但是降谷零想到了被我逼下海的松田阵平,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格外仓促和疯狂,我白天的平易近人和晚上的冷酷无情,简直判若两人。回想一下的话,所有的节奏都被我拎着走,像在诱导人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演一段未经排练的戏码一样。

降谷零只是在想,松田阵平没那么容易对别人产生信任,尤其那个人是黑手党的首领。所以应该有什么是他所忽略的。

[……你还挺期待进行一场追逐战?]

降谷零:“……”

[行吧,既然你觉得什么都不做的我更可怕的话,我也可以和你表演一场。]我说,[好好放你走不行,派人真的追杀你你多半就没了,你想要怎样的退场方式,隐忍不屈的?英勇就义的?还是胆小鬼临阵脱逃的那种。]

降谷零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回头,皮笑肉不笑地看我,“你当拍电影呢?”

[那你就悄无声息的退出。]我凉凉的回他,[或者我也给你一枪,你就能回去复命了,毕竟卧底失败,你的上司也只是骂你一顿,觉得你不中用而已。]

“……”

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降谷零开车将我送了回去,一路上相安无事,他匪夷所思的复盘了一下和我的对话,然后明白了——

因为他处于弱势,我是能随意摆弄他小命的上位者,他被追杀只能是因为我,而我若是随心所欲的放过他,我们之间的局面便会诡异的平静。

毕竟降谷零不会主动挑起与我的争斗,除非他想死。

他倒是很想把我打包送进警局。

与降谷零分别时,他已经在脑袋里想好了回去的说辞:任务失败,他预感到自己将会遭到黑手党的报复,所以提前溜了。

这样就行。

我在太阳的余晖中,看着他浅淡的发色,和眸光潋滟的眼睛。

“又怎么了?”降谷零被我盯了太久,忍不住道,

[……有点儿后悔。]

有点儿后悔没多看他两眼。

虽然我知道他和我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对我的好感度甚至只有可怜的个位数,也就是在学校里会发生校园暴力的程度,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他,因为他本质来说还是能吸引我的性格。其实真正要与他分别时我才意识到,他们在身边时,我还是高兴的。

不过毕竟,再呆在一起已经不合适了。

我对他们好,该不会对初始好友们不公平吧。

有一瞬我这么心虚地想到。

***

之后,我开始收拾飘了的酒井陆斗。

这位异能特务科的卧底先生,因太长时间和我相处,自以为摸清楚了我的性格。

他看出了我的“仁慈”,做事便会偶尔的不谨慎一些,他提前和我请了半天假,被降谷零上位当了我的司机,是因为他需要抽时间给他的真正上司递情报,也就是去面见接头人了。

[你喜欢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我拿了两张好似酷刑的照片,一本正经的问他,

酒井陆斗:“……”

酒井陆斗用三秒钟推断我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因为我的表情太过严肃,但是他又见过不少次我耍别人的恶劣模样。

随后,酒井陆斗头一铁,“右边的吧……”

[行,那你去吧。]

我把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一个倒吊人,

酒井陆斗僵硬地接过它,“请问我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死吗?”

[嗯?不是。]我好笑的看着他吓得汗毛竖起的模样,[麻烦你画三千张给我,我会数数的。]

酒井陆斗:“……?”

酒井陆斗:‘画画?三千张?!’

现在的人越来越习惯用电脑工作,我见酒井陆斗中指的茧好像消去了一些,好心的帮他稳固一下。

我的日常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我带太宰治混进过一所小学的体育祭。

那里充满了朝气,小鬼们为了给比赛的伙伴加油把应援词喊得惊天动地,喊到嗓子破腔,这种热血场景我也经历过,我还不负众望的包揽了一半项目的第一,另一半我没参加。

“来这里做什么?”太宰治撑着无精打采的眼睛问我。

我掏出吊牌,[赞助商,受邀前来。]

“这种活动没有意义吧。”

[意义是我赋予的,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是赚个经历也够了。]

“讲台演讲的经历?”

我指了指耳朵,太宰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