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建设昭州29(第3/4页)

六娘过完年十四岁。

黎周周是觉得小,能再等两年。王夫人听闻了,可能心里想法不同,再等,再等六娘便要年纪大了不好挑了,如今是她们家挑旁人,等六娘十六七那便是旁人挑她们。

自是不可。

可王夫人不会反驳顾夫人的话,就是心里看法不同也不说,而是点点头说对,“六娘是不怎么急,前头还有个四哥儿在,四哥儿要十六了。”

四哥儿差点嘴快说啥十六,分明十五的,可话到嘴边想起来这是他母亲,如今出门做客,没他说话的地方。

事关四哥儿的亲事,黎周周想摸一下王夫人的想法,就问可看中了什么人了吗?谁家的?

“也是顶好的人家,昭州城中黄家的六郎。”王夫人说。

黄六郎也是庶出,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原先按她家门户,配四哥儿算是她家高攀了些,如今不一样了,王家起来了。

“不过那边说,四哥儿这序齿不好不吉利,我想着人家不急,我家也不急,再踅摸看看吧。”王夫人觉得黄家那序齿说话,实则是没怎么看上四哥儿。

也是,四哥儿在黎老板跟前再有面子再得重用,可人家黄家是聘宅中夫的,四哥儿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还两次跟着商队出去,怕是黄家介怀这个,才拿了序齿来挑刺。

“四哥儿没个大名吗?”黎周周直接了当问了。听出来,王夫人这是暗暗在他跟前给黄家上眼药,不过亲事不是没结么。

王夫人说:“没,老爷太忙一时忘了,我也忘了提醒了。”

其实王家的孩子也就几位男孩养的健健康康八九岁时,王老爷会给取个大名,嫡子就郑重几分,庶子嘛,随便捡个字。轮到了女孩哥儿,养在后宅院子,都是拿序齿喊的。

没名字。

但黎老板这般问了,王夫人回去同老爷说了,于是乎王老爷便给四哥儿取名字,只是他之前都是给男孩取的字,如今到了哥儿身上,也那般,什么金祥、金宝,轮到了四哥儿,王老爷还想着起个略文雅点的名字。

“桂花不错,花花草草的,那便叫王金桂。”

四哥儿当时就不要,嫌难听。

王老爷气了,说你本事大自己取,要是能让黎老板给你取那更好。拿话故意堵四哥儿。四哥儿还真问老板了。

“……金桂确实不好听。”黎周周给相公学的时候。顾兆第一次听,真的一口到嘴的茶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我说我起名不成了,这王老爷更甚,哪里是不好听,是难听。”

还不如四哥儿好听。

“说让我取。”黎周周为难了些,毕竟起名这事得父母来,王家又不像渝哥儿几个,父母不识字,在山里,狗蛋栓子的叫。

顾兆咳嗽完了,拿手帕擦身上的水,说:“你随便取都比王金桂好听,跟着苏佳英苏佳渝的佳字取,顺手拈来的事。”

最后是黎周周问四哥儿想取什么名字。

“不着急,你慢慢选,取名字这事你定了,便说是我取的,莫怕。”

四哥儿人生中能对自己做决定的事不多,以前连穿衣打扮梳头怎么来都不成,要听姨娘的身边妈妈的,如今这般大的事交到了四哥儿手里,四哥儿心底莫名的一股兴奋高兴来。

取了自己爱听的名字,这就是自己了。

四哥儿跟霖哥儿嘀咕,霖哥儿懵懵的,“不都是你自己嘛。”

“你不懂,反正是我自己的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那你该自己取,我取了可就是霖哥儿的了。”霖哥儿笑着说。

四哥儿便真的自己想了,只是问霖哥儿名字什么意思,霖哥儿说:“我的名字是阿奶取的,我生下时,天上下雨,地里庄稼干了许久,总算是下雨了,便带了雨水,底下是个林子的林。”

久旱逢寒霖,也是李家当时都是男丁,未见一个女孩哥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哥儿,一家人是高兴的。所以霖哥儿才生下,便取了名字。

四哥儿想了几天,还回去问姨娘生他时有没有什么事。

姨娘说:“没啥事,顺的很,刚疼没多久就生了,我以为是个男孩,在肚子里时也闹腾的很,可没想到……”是个哥儿。

“你妹妹生下那日日头好,下了许久的雨,七娘一下来便停了……”

四哥儿回到黎府时,黎周周发现四哥儿心情低落,便问怎么了。

“老板,人和人差别好大,霖哥儿家里都喜欢他,生下来就有了名字,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家里人也记挂着……”四哥儿说着眼眶红了想哭。

黎周周给四哥儿递了手帕,说:“人和人自是不同,别跟谁比,日子都是要靠自己过,哪怕是坏的时候,在最坏的和其次坏做选择,慢慢的,日子就好了。”

后来四哥儿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自己叫王坚。

要坚强。

顾兆听了后,很是认真说好名字。

不过外头厂里、王家的、府里下人都叫四哥儿、四掌事叫习惯了,叫大名的少,黎周周叫,顾兆见了也叫,霖哥儿也叫。

黎周周叫还不是叫坚哥儿,就叫王坚二字。

另一件事那便是丝麻出线了,丝线染色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苎麻线不好上色,一上浅色晾干了织成布就颜色斑驳浅浅一层,若是染重了也不好看。

现在染色颜料就是两种,矿物和植物。

这问题得想办法解决。当日合起来做买卖的八位,有五位都是跟布料打交道的,当即请了人开会,询问下各家染色师傅如何成。

眼看出了年,再不加快一些,那便要晚咯。

鄚州与韶州的交接处,二十多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听人指路到了‘新路’上。

“你们要去昭州啊?听说鄚州与昭州新修了一条路,特别平坦好走,你们可以走那便,近的很,直接通昭州。”

“听说是昭州修的路,叫什么水泥路。”

“你们去过?”滁州的举人问。

指路的老者摇头,“那边那么远,老丈我去那里作甚,是我听来的,之前每每有商队都是从那条路走出来的。”

“这是真的,去岁昭州商送货出去,几个来回,我遇到过两次,问起来怎么那般远还要去什么中原,商队人说也不甚远,路好走了许多……”

这人说的肯定,文豪们没见过什么‘水泥路’,当即决定过去瞧瞧,若是假的,路不通,那边绕一下,耽搁几天而已。

泥路颠簸,路上又下了两场雨,更是难走。

诸位前去昭州的举人、进士们,纷纷是颠的面色发苦,只能咬着牙根坚持下去了,都应了孙大家的话,若是因为这点苦难便出尔反尔,那还如何顶天立足。

有何颜面活下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