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校园(三十五)

贺远章失笑, 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啊……”

齐然心照不宣地朝他眨了下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回头看了一眼梁倦生,“走吗?”

梁倦生合了下眼, 遮住眸里的深思,“走吧。”

……

拍卖会过后, 齐然和温澜说了一声去朋友家玩, 便没有和他们一道回家。

他报备的时候齐琛也在一旁, 齐然这段时间大约估摸出了他的脾性,也不担心他会多嘴, 果然男人只是敛了下眸, 一个字也没多说。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冬夜的风刺骨的冷, 梁倦生从侍者手里接过大衣帮齐然穿上, 然后握住了他被吹凉的手。

齐然看他一眼, 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司机适时地开了车过来, 梁倦生替他打开车门, 另一只手贴心地抵在了车门框上。

车上的空调已经开了一会,温度适宜, 两个人都上车之后,他才侧过头询问, “去我家?”

齐然唔了一声,靠在梁倦生的肩膀上懒洋洋地点了下头。

行道树如流水往后划过, 轿车开出去一段距离, 他半闭着眼睛, 忽然想起来先前的困惑, “梁律师,我有个问题。”

男人侧过眼看他,“你说。”

“今天的慈善晚宴,你为什么能进去?”

齐然这话说得随意极了,换了个人听了估计会觉得被贬低轻视了,但梁倦生只是微微笑了笑,“你是想问我的背景?”

齐然点头,“对啊。”

梁倦生虽然在律界是绝对的神,但这个晚宴更多是对整个家族的考量,单凭他一个人,按理是不会收到入场券的。

梁倦生喜欢他这样肆意坦然的神态,侧脸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知道白家吗?”

齐然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些,他坐直了身体,“那个白家?”

梁倦生微微颔首,温和道:“我的母亲是白家人。”

白家是如今最顶上的那个家族,说一句权利中心也不为过,在京市的这块地界,凡是能做大的企业都不免和官方有些来往,齐家是这样,贺家也是这样,但少有人能接触到最上面的白家。

他惊奇道,“深藏不露啊梁律师。”

梁倦生依然是那副儒雅敛和的模样,他目光含笑,唇角轻轻弯起,“怕了吗?”

齐然惊讶了那么一下,又懒洋洋地倒回人肩膀上,打了个呵欠,半点也不诚恳地说,“好怕啊,我要下车。”

“哒”的一声,车门被锁上了。

梁倦生莞尔一笑,“怎么办,你好像下不去了。”

齐然忍俊不禁,对上男人的视线,垂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

直到凌晨,卧室的灯才熄。

齐然躺在被子里拿手机回消息,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动了一下,也没挣开男人的怀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梁倦生似乎闷笑了一声,俯首亲了亲他的头发,“还不睡吗?”

齐然折腾了半宿,原本的一点困意早就不翼而飞,现在倒是精神得很,甚至要不是男人在这里,他觉得自己还能打两把排位。

梁倦生见状微微笑了一下,“那我问你个问题。”

齐然一边打字,一边嗯了声。

他眼眸幽深,声音却温和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今天晚上那两个人是你的家人吗?”

齐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记起来,“哦,你说贺叔叔和齐琛啊。”

“贺叔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比我爸招人喜欢多了,我闯了祸都是他帮我扛的,至于齐琛,是我爸收养的。”说起这个,他就想起自己和梁倦生被人撞见的尴尬了,头疼地说:“还好只是贺叔叔看见了……”

青年口中不加掩饰的亲昵和依赖让梁倦生的眼眸微微一深,他想起贺远章看向齐然的眼神,手臂顿了一下,又收紧了。

齐然察觉出几分他的情绪,放下手机转过身,语气带着几分调笑,“不会吧,你吃醋了?”

梁倦生垂了下眼,他没戴眼镜,但光线昏暗,其实看不大清他的神色。

可齐然偏偏就是从其中看出来了一点什么,笑着开口,“这有什么好醋的?”

他坏心眼地眨了下眼,手往被子底下伸,捏住了目标,“我也不会对他们这样啊……”

其实那个地方的快感实在少得可怜,齐然先前又重点关注过,皮都破了,捏上去只有痛感,但梁倦生的喉结还是滚动了一下,“那你也会对别人这样。”

齐然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语气显得无辜又纯情,“梁律师,你这醋吃得就很没道理了。”

梁倦生动了动唇,似乎想说句什么,却被齐然咬住了。

他勾了勾嘴角,手往后探,“既然你不困的话,那我们继续吧。”

**

第二天上午,齐然理所当然地没起来。

梁倦生原本是有工作要处理的,但他起身的动作虽然轻,却还是把觉浅的齐然吵醒了,起床气严重的齐骄骄不讲理地把人拖了回来,蛮横地压在他身上继续睡。

梁倦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人,只好给下属发了条短信,陪他一起睡。

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齐然是被饿醒的。

他昨晚在晚宴上没吃什么,后来又消耗了很久的精力,即便依然很困,但久未进食的身体发出了不适的信号。

他揉了揉额角,慢慢睁开眼,才发现梁倦生被自己压在身下当抱枕了。

齐然心虚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轻手轻脚地想从人身上下来毁灭罪证,却被按住了腰。

男人吻了吻他的额头,“醒了?”

齐然抬起头看他。

在律界无一败诉的梁律师实在是生了副好皮囊,戴着眼镜的时候斯文温雅,风度翩翩,没戴的时候骨相里的锋利就透了出来,揉杂着沉敛雍容的温和,平添了几分引人探究的神秘。

梁倦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唇角弯了弯,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再不下来,我的手也要抬不起来了。”

齐然愣了一下,对上男人含笑的目光,突然反应过来,利落地一个翻身从人身上爬了下来。

他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的原则,开始睁眼说瞎话,“你说说你,什么都好,就是睡相不行。”

“是吗?”梁倦生笑着睨他一眼,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身体,“是谁早上硬把我摁住的?”

齐然无辜地眨眨眼,“谁啊?”

梁倦生好笑地看他一眼,倒也不戳破。

他用毯子把人裹住,才掀开被子下床,从连通的衣帽间里找出一条西裤穿上,又打开另一边的柜子里给齐然拿了一套新的衣服。

卫衣牛仔裤,很年轻时尚的款式。

齐然接过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尺码,顿时跟抓到他把柄一样笑了起来,“梁律师,这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