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校园(三十九)

这着实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事实上, 虽然梁倦生从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世,也没有多少人了解实情,但他身上那种钟鸣鼎食之家的气息太过明显。

即便平日里风度翩翩, 彬彬有礼,看起来好像与众人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距离感十分强烈。

他不必刻意或直白地去彰显出自己的风范,因为在某些细微之处, 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带出的光芒就已经掩藏不住。

也正是因此, 和他共事的虽大多是律界精英, 一直以来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少,却没有几个敢真正地站到梁倦生的面前去。

自惭形秽不外如是。

但是今天不同。

有人在地下车库就看到了梁倦生给副驾驶上的青年开车门, 震惊之余偷摸在员工群里发了条消息,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目击员工怀着八卦的心思远远地跟着两人, 等人上电梯后在群里打了一大段话, 把青年描述得天上有地下无, 不少人吃瓜之余, 也对这个疑似梁律师男朋友的人升起了极强的好奇心。

因而梁倦生带着齐然上来的时候, 工位上不仅没什么人午休, 还有不少人端着茶杯装模作样地在茶水间倒咖啡,泡茶叶, 其实眼睛都往门外瞅。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梁倦生身旁的漂亮青年。

和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梁律师不同, 青年高瘦挺拔,眉目如画, 他穿着咖色大衣, 长度过膝, 底下是浅蓝色的牛仔裤。

很简单随性的穿着, 却是风采卓绝,潇洒不凡,让人轻易挪不开眼。

不少人都看得都忘了掩饰自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瞧。

梁倦生在一旁用指纹开门,没有发现玻璃门里面的视线,但齐然却注意到了,他眼睫垂了一下,侧眸看了过去。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着,笑意风流,与人对视的时候仿佛有无尽情意欲语还休,看得他们不自觉地脸红心跳,直到两人走远进了办公室才渐渐平息下来。

梁倦生一开始没发觉,后来撞见几个素精明,今天却呆呆的路都走不好了的下属,就发现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他锁上门,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朝齐然道:“你可真是把他们的魂都勾走了。”

齐然挑了下眉,“这也怪我?”

梁倦生哪里会怪他,走过来亲了亲齐然的脸,“我也被你勾走了。”

齐然嗤笑一声,抬着眼看他,“梁律师,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是吗?”梁倦生微微一笑,他戴着那副金丝眼镜,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斯文败类,齐然被勾得心痒,先前一闪而过的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他知道梁倦生在这方面应该没沈厌那么放得开,沈厌看着冷清,实际上却任他摆布,有时候难为情归难为情,总会让他如意的。

但是梁大律师嘛,大概就需要多费点心了。

齐然想着,一本正经地往沙发上一坐,“你工作吧,我玩会游戏。”

梁倦生听得愣了几秒钟。

他带齐然来倒不是真要让他看自己工作的,虽然之前他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这样的行为绝对是减分项,可是齐然现在这么说了,甚至都没等他回答就戴上耳机打开了游戏,让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梁倦生注视了他一会,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温热的巧克力豆奶放到他面前,然后回到办公桌后,打开了电脑。

为了给今天的约会腾出时间,他昨夜特意加班把大部分工作做完了,但年底忙碌,今天也有新的事务需要处理。

他抿了抿唇,点开下属发来的文件。

能递到梁倦生眼前的必然是经过了几道整理的文档,撰写得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可是他看了几分钟,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目光总是往齐然身上偏。

但毫无所觉的齐然却是和人打排位打得热火朝天,或许是担心吵扰到梁倦生工作没怎么说话,但有时候也会笑着嗯一声或者说两个他很是陌生的游戏用语。

梁倦生看着看着,忽然就看不下去了。

他关了文档,抬步走到齐然身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挡了眼前的阳光,齐然蹙了下眉,短暂地从屏幕里分出一秒钟看他。

梁倦生俯下身,端详了他一会,“你是不是故意的?”

齐然没听清,“什么?”

耳麦里江盛在炫耀拿了四杀,吵闹得很,他摘下一只耳机,正要问他,却忽然被男人垂首吻住了。

梁倦生单膝曲起压在沙发上,捧着他的脸细细地亲,他的吻技进步得很快,缠绵而温柔,两个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齐然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游戏里的人物已经死了,另一只耳机却还欲坠不坠地挂在耳朵上,不时传来江盛的声音。

……

直到被人压在办公椅上解开了衬衫扣子,梁倦生被他摸得迷迷糊糊的大脑忽然清明了片刻。

他喘了口气,乏力地按住他往后探的手,“你是故意的……”

齐然眨了眨眼,才不承认,只咬住了他的喉结,让他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来。

事实证明,这个新地点选得非常好,办公状态下的梁律师确实很不一样。

他一贯把自己放在照顾恋人的年长者的位置上,成熟体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小他十多岁的青年在这种情况下逼着背法条。

但是这个时候,背与不背,生杀大权,早已经不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齐然一边身体力行地鞭策他,一边抽空瞥了一眼桌上翻开的书,发现梁律师虽然说得断断续续,略有气音和字眼重复,竟然还全都对了。

他肃然起敬,然后玩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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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条不是那么好背的,从这个篇章到那个篇章,从这本书到那本书,每年难倒了那么多法学生,饶是梁倦生背到后来也受不住。

他不得已去请求年下监考官的宽限,但也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两人结束的时候,窗外天色已近黄昏,火烧云在天边燃了一片,橘金色光芒透过落地窗照在齐然身上。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唇色红润,眉眼多了分餍足的风流之色。

梁倦生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眼里不由带了丝笑意出来,“你倒是会偷闲。”

“这怎么能叫偷闲呢?”齐然抬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不是我弄成这样的。”

他说着,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朝男人眨了下眼,“梁律师,你忘了吗?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从你的——”

“好了,”梁倦生无奈地打断了他,“齐少好好歇着,别说话,行吗?”

齐然促狭道,“不要我承担责任了吗?”

“不用了,”梁倦生头疼地说,“我负全责。”

齐然忍俊不禁,笑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