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羌寨(第2/3页)

“没有。”羌族女人摇摇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找她啊?她不在了吗?”

“是的,她几年前到这里来旅游过,后来就不见了。”司空炬道,“你再想想……对,就是这里地震前一两个月。”

“真没见到过。”女人又想了想,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司空炬,“她是你姐姐吗?”

司空炬一愣,笑了,随即指着颜安格说:“是她姐姐,也算是我姐姐吧。”颜安格又是一个白眼。

“姐姐不见了,那可得好好找找。”女人道,“我这会儿有点急事要到县城,你们先到我家里坐一坐,晚上我回来了,带你们到余德前家里问一问。”

“余德前是谁啊?”颜安格问道。

“哦。他是我们村长,以前世世代代都是这里的土司,他见识广,办法多,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到他家里去,说不定就找到了。”

“你们羌族也是汉姓啊?”司空炬问道。

“我们有汉族姓名,也有羌族人自己的名字。那个余德前,他的羌族名字是露佛基,意思就是白石头。”

二人感激不尽,跟着女人到了家里。女人安顿好他俩,就要出门,颜安格指着一道门问:“这是通向碉楼的吗?”

“是的,你们随便参观。小心点,别摔倒了。”羌族女人一边说,一边出门去了。

女人一走,颜安格就邀司空炬一起去爬碉楼,司空炬坐着没动,说:“你自己去吧,我理一理思路。”又补了一句和羌族女人一模一样的话,“小心点,别摔倒了。”

将近半个小时,颜安格下来了,还没落地,站在一整根木头做的楼梯上就兴奋地对司空炬说道:“我数了,有七层哩。真的像旅游攻略上说的,窗口是射击用的,里面大,外面小。”看到司空炬没搭理自己,又不禁埋怨道,“你就像根木头一样,也不晓得来接我一下。”

司空炬走过来,扶着颜安格下了楼梯,道:“休息一会儿,保存体力,晚上还要继续调查。”

“你这人怎么这样煞风景?!”颜安格有些气恼。

“我们是来破案的,不是来旅游的。”司空炬冷冷地说道。

夜间,司空炬和颜安格跟着羌族女人走进余德前家的大院时,里面正饮酒欢歌。声音高低应和,回旋婉转之中似又有慷慨激越之意。昏暗的电灯光下,一大群男人正围坐着,边唱边传递酒碗。

看到有人进来,一个男子站起身来招呼。借着灯光,看得出男子有四五十岁,个子不高,但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想必就是村长余德前了。带司空炬和颜安格进来的羌族女人忙迎上去,说:“余村长,他们两个来找人。”

“找啥人?”

“找姐姐。”

“哪里来的?”

“省城来的。”

“坐下嘛。喝酒,明天帮你们找。”余德前转过头来,用语速流利但语调却有些生硬的汉语对司空炬说道。

“不坐了,我们办完事,还要回这位大姐家里去休息。”司空炬道。

“坐下,坐下。喝了酒就在我家里睡,我家的楼有九层,比她家还好,她家的只有七层。”

大姐也笑了,对司空炬说道:“喝吧,酒喝得爽快,余村长帮忙才爽快。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司空炬无奈,只得和颜安格交换了一下眼神,相继坐下,端起了酒碗。第一碗先敬了余德前,然后跟在座每个男人对干了一碗。好在司空炬本身酒量尚可,这青稞酒是第一次喝,却也对胃口。七八碗下去,虽然有些醉意,也还能把控得住。

大概是因为酒喝得的确爽快,过了一阵,余德前主动问道:“你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

司空炬连忙从颜安格手中要过手机,调出曹国英的照片,递了过去,又简单讲了一下情况,说姐姐在桃坪旅游,后来就失踪了。

余德前盯着照片看了一阵子,终于摇了摇头,说:“没见过。”又把手机递给身边的男子。传了一圈,也没一个人说见过。

“会不会遇上地震,车子被埋了?”余德前道,“不过,绝对没有埋在寨子里。我们羌人的房子,一千多年了,从来没倒过,再大的地震也没倒过,结实得很。”

如果你们都没见过,那就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司空炬伸手抓起了一大片腊猪肉,说:“我也听到一种说法,说可能是出了车祸,车子被撞到岩下去了。”

“大地震前,我倒是在岩下见过一辆车子,我那会儿正赶羊从那边路过。”坐在颜安格旁边,一个脸上堆了不少皱纹的男子接嘴道。

“什么车?”颜安格问道。

“越野车,三菱嘛。这车子跑得快,我们高原上喜欢得很。”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看不清,摔得血肉模糊的,可怜呀。”男子的口气随即变得自豪起来,“还是我赶着羊去报的案。”

“你还看到些什么?”

“还有个男的。”

“男的?!”颜安格无比惊愕,不由得抓紧了坐在另一边的司空炬的手。

“那天我还以为撞到鬼了。”那男子道,“一个男的,穿件黑色衣服,蹲在地上,车子就翻在一边。看到我来了,站起来就走,跑得飞快。我赶了一群羊,怎么追得上他嘛!”

“那男人长得什么样子?”司空炬问。

“不好看,瘦得像个死人。”满脸皱纹的羌族男子答道。

颜安格没说话,抓起司空炬的手,在上面写了起来。第一笔,竖;第二笔,横折;第三笔,横。两个字写完,司空炬已经知道答案了——哑巴。酒桌上,有黑黢黢的东西在晃动,颜安格抬头一看,发出一声尖叫:“啊——”

“怕啥子,那是熏猪肉。”余德前道。

司空炬抬起头一看,果然,四五条已被剖开的猪从屋梁高处悬吊下来。每条都有一米多长,一尺来宽,奇的是,猪的耳朵、尾巴俱在。从下往上看去,猪们似乎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屋顶奔去。

“这是我们羌人的年猪。有头又有尾,讨个吉利。”看着司空炬脸上也有些惊骇的神情,余德前哈哈大笑道。

“她累了,我也喝不动了,我们去休息吧。”司空炬道。

“你这汉族小伙子,酒量不错。”余德前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我带你们去睡吧。”

余德前把二人带上了四楼,指着屋角说:“五月已经不太冷了,没烧火盆,那里有被子。”

“这房子没有门吗?”司空炬问道。

“我们羌人的房间都没有门。不过你放心,没有人,你们两口子随便怎么睡。”余德前说完,转身下了楼梯。

司空炬还在发愣,颜安格却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脸凑上来,激烈地吻着。司空炬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