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断爪残鳞19(第2/3页)

这个“她”没有指明,谢灵均一时没懂。

还是薄言与他传音提醒,“说的是我母亲,他和我母亲应当是有旧交,当初在逐浪城,谢名朝也提过一嘴,他,你父亲,我母亲,当年只怕确实有些交情。你可以确认一下。”

这话提醒了谢灵均,他反应过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这等辛秘竟然也能告诉你?”

谢钟离盯着萦绕在水钟小景上的灵雾,眼神飘远,“当年龙族浩劫,是我和你爹将她救下,她待我自然与旁人不同。”

谢灵均以为至少是长篇累牍的过往,没想到只有区区一句话。

他直觉没有这么简单,谢钟离还有所隐瞒,心里对他的怀疑更甚了一些,面上却不显。

谢灵均:“她是怎么死的?”

谢钟离:“与你有什么关系?要问也是夕湫来问我。”

谢灵均嚅唇,没有勉强,“这么说,你留下我,真的是为了旧情?”

谢钟离肯定,“这还用说吗?我与你爹乃至交好友,收留他个把遗孤有什么不对?”

谢灵均追问,“那当年的传言又是怎么来的?您既然与我父亲交好,又怎么会传出是你杀了我全族?当日目睹你离开薄家的不在少数……”

谢钟离面露无奈,“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既然如此,你何必浪费口舌,直接来杀我好了!”

他拉下自己的领子,将脖子往前送了送。

谢灵均面色微沉,“我是不信,因为你还有隐瞒。”

牙关轻动,谢灵均一股脑将自己的怀疑吐了出来,“其实当年你根本就不止是和她交好,你是喜欢她!只是她最后选择了我父亲,当时你因为正在闭关没机会争取,得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六百年之后,你无法接受心爱的女人另嫁旁人,出来之后怒火难当便起了杀心!”

谢钟离每听谢灵均说一个字,他的脸便黑一分,听到最后已然怒火中烧,暴呵道:“荒谬!”

谢灵均毫不退缩,“我说的是荒谬,那你说说看什么才是事实?你有胆做没胆承认,就不怕证道时雷劫问心,将你一道劈死在当下吗?”

谢钟离眼底微红,一掌拍在桌面,“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些什么?本来就是我先来的,是薄望山横刀夺爱!”

“阿涟是我救下来的,却因为醒来时我正在外头,这恩情便被薄望山摘去,这事直到他们成亲之前我才知晓!彼时他们二人已经珠胎暗结,我还能如何?偏谢名朝那狗东看出我对阿涟有意,借此羞辱我,我与他痛打一架,这才闭关了六百年!”

桌面石台已现裂痕。

谢钟离也目眦欲裂,“阿涟养伤的那百年,我不是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可我依旧在等,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等一个名正言顺,一个顺理成章?可薄望山呢?他是怎么待她的?他!”

还要往下说,谢钟离却似反应过来,狠狠咬了咬牙,收了话头,“罢了,都是往事,我又与你一个小辈说什么?”

谢灵均戚戚追问,“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正在灵泉里的薄言听见谢钟离这番话,黑目微睁,从水面探头。

而后速与谢灵均传音,“够了,他既不想说便不要追问了。”

都说到这儿了,谢灵均又怎么会答应?

“我非要知晓!”

“此事容后再议。”

“机会难得,你就是杀了我我今天也一定要问到底!”

谢灵均说罢便继续与谢钟离纠缠,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薄言原本想要现身,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但一听谢灵均这话便知道拦不住,几番思虑,眉间的愁绪退散,摘了谢灵均一只飞鸿,送了出去。

【阿涟是谁?】

【除了老薄的妈还能是谁?】

【老薄阻拦做什么?】

【可能涉及到母亲,觉得告诉谢灵均不合适?】

【不不不,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谢钟离刚刚说什么?薄望山是怎么对阿涟的?】

【啧,又一个负心汉的故事,我还真是不意外啊。】

【阴差阳错的父母爱情,还能更狗血点吗?小学生都不看了。】

【重点不是负心薄幸,是之后的结果!】

【诸君……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谢灵均缠着谢钟离不放:

“谢前辈,既然我父亲与我阿兄的母亲成亲在先,为何后来又有了我?”

“谢前辈,既然他们成亲的时候已经怀了我阿兄,为何最后会回到海里?”

“谢前辈,是不是你插足?他们因此产生误会才一拍两散?你刚刚要说的究竟是什么?我父亲到底如何待她了?”

谢钟离:“还要我说几遍我在闭关闭关!不是我!”

谢灵均:“不是你还能是谁?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钟离被他吵得头痛,终于一把推开,不耐道:“烦死了!还不是怪你爹那个狗东西!临产期还出什么门?害得阿涟难产的时候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最终现了原形,被你们薄家老老小小看了个实在。”

“暴露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族里那几个贪心不足的狗东西!利益当前良心底线全都不要了!竟然当场要将阿涟生吞活剥!气死我了!每每想到此处,我都恨不得把那些人救回来再一口一口吃肉喝血!可恨我不在当场!简直畜生不如!”

这个答案显然不在谢灵均意料之中。

他愣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什,什么?竟是如此?那之后呢?我父亲回来之后呢?”

谢钟离冷哼了一声,眼底一片冰冷。

“还等你爹回来?等他回来阿涟早就凉了!”

谢灵均猜测,“那她……就是这样回到海里的?”

谢钟离没好气,“要不然呢?她怀有身孕又身受重伤,还不知孩子的情况如何,不回去留下等死吗?”

谢灵均缓了缓,猜道:“等我父亲回来,族人便告诉他阿涟是自己逃跑的,我父亲追寻无果,苦等几百年,便另娶了我母亲,对吗?”

谢钟离冷笑,“哼,追寻?苦等?说得薄望山有多痴情似的。”

谢灵均从中听出怨恨,谢灵均疑惑,“如此说来,你与我父亲的旧交早就因为阿涟变成了旧恨,为何对我还如此包容?”

谢钟离一愣,很快回答,“一码归一码,与你无关。”

谢灵均不动声色退了回去,凝眸打量着谢钟离。

不知为何,谢钟离有些躲闪。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佯装严肃,“好了,你问的我都说了,满意了?满意了赶紧滚蛋,把夕湫给我找回来!”

谢灵均正身,无甚表情,“我还有一个问题。”

谢钟离摆手起身,“不答了不答了!我有事儿……”

谢灵均只当没听见,“四百年前,阿涟曾经出过海,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