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齐仲康堵在门口,陈晚他们无法看到沈文珺穿上婚纱的模样,丈夫的沉默令沈文珺忐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妥吗?”

齐仲康怔怔摇头,不是不妥,是太妥了。

陈晚考虑到两人是留过洋的,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比一般人强,所以在设计婚纱时大胆的将衣领做成了小V的款式,秀出了沈文珺优美的锁骨线条。

要是沈文珺不能接受,陈晚还在婚纱袋子里放了一条同色的丝巾,系上后就能挡住裸露的皮肤。

沈文珺没有系丝巾,微露的锁骨为他增添了一份女人的妩媚,以至于齐仲康一时没回过神。

除了脖颈处,沈文珺其他部位均被包裹在了布料之中,不规则的裙摆显得她身形越发修长。灵动的枝叶缠绕而上,在锁骨两侧开出朵朵繁花。

最引人瞩目的地方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由此人们的视线便会自动跳过沈文珺的腹部,因为生养了两个孩子,沈文珺的腰肢不复原来的纤细。

钱舅妈按奈不住好奇凑近,惊艳半晌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总算是明白文珺你为何想穿着婚纱跟齐教授办婚礼了。”

齐仲康侧身让开,沈文珺手拎着裙摆,以免拖到地上。

“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吗?”陈晚始终坚持衣服是为人服务的,绝不能一味追求外观而忽视穿着体验。

“没有。”沈文珺行走几步,裙摆袅娜,又是另一种美感,“我该穿双高跟鞋的。这条婚纱我很喜欢,谢谢你。”

齐仲康付了尾款,沈文珺回卧室把婚纱换下。在等待婚纱制作的期间,夫妻俩一度担心陈晚做出的成品没有设计图那么完美,如今试了实物,他们再无任何遗虑。

“齐教授您的西装我会尽快完成的,到时候再给您寄过去。”陈晚主要的精力用在了婚纱上,齐仲康的西装进度不到一半,但好在它花不了婚纱那么多功夫,最迟一周内能做好。

齐仲康与沈文珺的婚礼在月底,时间来得及。

西装不似婚纱穿过一次就不再穿了,陈晚放宽了尺寸,只要齐仲康不要来个暴瘦或者暴肥都是能穿的,因此也省了试穿的步骤。

齐仲康给的钱陈晚照例要分钱国胜四成,若非有他这层关系,他也接不到这单生意。

钱国胜受之有愧,陈晚前后忙活近半个月,他唯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给陈晚写了封信告知此事,哪有资格分四成。

“是我没考虑周全,这钱你先收着,下次起我们再二八分账。”陈晚起草了补充协议,把分成按照订单形式进行了细化。

钱舅舅帮他们做见证,虽然钱国胜是他的亲外甥,但钱舅舅给出的建议并未有失公允。亲兄弟明算账,陈晚与钱国胜二人的生意定然不会止步于此,分得越细越有利于他们将来的和谐发展。

处理好补充协议,许空山腕上的手表时针转过九点,陈晚起身告辞,钱国胜出去送客。

钱舅妈一边收拾茶几上的东西一边跟钱舅舅闲聊:“要不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陈晚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国胜明明比他大四岁,在他身边反而像年纪小的那个。”

想当初钱舅舅在一众青年里也称得上出类拔萃,但跟陈晚比起来,仍然相形见绌。

“陈晚的天赋和心性的确难得。”钱舅舅中肯的评价道,钱舅妈形容得过于夸张了,全国那么多人,优秀的人才比比皆是,他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然诚不我欺,我看许空山也非池中之物。”

钱舅舅幼时上过几年旧学堂,偶尔兴致来了会掉几句书袋,文绉绉的,钱舅妈笑他跟个文学教授一样。

“你别说,我越琢磨越觉得大山眼熟,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他像谁。”钱舅妈挡住了电视,钱舅舅往沙发左边挪了挪。

“眼熟?”钱舅舅沉思几秒,“我没这种印象,你可能看错了?”

记忆太模糊,钱舅妈放弃回想,许空山在临溪土生土长,她应该是看错了吧。

钱舅妈不了解许空山的身世,如果她知道许空山是被人从县医院偷换的,肯定不会就此抛到脑后。

发生在夫妻二人间的这场对话陈晚不得而知,他座靠在床上拨弄许空山的手表,窗户边许空山正牵了根绳晾衣服,手表不防水,洗澡前必须摘了。

许空山穿着背心和短裤,结实的臂膀一览无余,陈晚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许空山的好身材,不管看多少遍都不觉得腻。

“山哥。”陈晚的呼唤令许空山转过身,他搭好袜子走到床边:“咋了六儿?”

“没什么,就叫叫你。”陈晚放下手表,朝许空山扬起一个眷恋的笑容。

许空山摸摸他的脸颊,粗糙的掌心带着微凉的触感,上面还有肥皂的味道。摸完脸许空山的手指顺势插入陈晚的发根,探查他洗过的头发是否干透。那动作,跟给小猫顺毛似的。

陈晚懒洋洋的抱住许空山的腰,把脸埋进他结实的腹肌一通乱蹭,将许空山的背心弄得皱巴巴的,他甚至能感受到陈晚唇上的湿意。

许空山被陈晚蹭得口干舌燥,宽松的裤子挡不住他的轮廓,陈晚坏心眼地隔着背心轻咬了他一口,许空山猛地弓腰,用手抵住陈晚的额头,以防他继续作乱。

“六儿别闹。”许空山低头亲了陈晚一下,“等明天回去好吗?”

陈晚顿时僵住,不是,他没那个意思啊,他只是想蹭个腹肌而已!怎么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许空山的定力还是这么差。

到底是许空山定力差还是陈晚太低估他对许空山的吸引力,此问题不做讨论。陈晚悻悻松手,许空山扭头关了灯,黑暗模糊了视野,陈晚暗道一声小气,闭眼上梦里找他的八块腹肌去了。

胡立伟是夜里到的,他火车晚了点,中途有人丢了钱,惊动了全车人。胡立伟一个人不敢睡太死,下火车时困得脑袋发懵,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他身上带着钱,走夜路不安全。

他怕自己睡过头,特意麻烦了招待所的同志第二天早上六点喊他起床。

“胡大哥。”一个多月没见,胡立伟晒黑了许多,胡子拉碴的,许空山差点没认出来。

“许兄弟来了。”胡立伟也是才进门,他放了行李,正准备拿衣服洗澡,“你们先坐会,我去收拾收拾。”

余平安倒了两杯水,代替胡立伟招待许空山他们。

胡立伟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浑身汗臭,夏天的火车跟蒸笼没什么区别,他人都快捂坏了。胡立伟洗了近半个小时,舒坦地长出一口气:“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许兄弟的事我给你办妥了。”胡立伟进屋拿了个档案袋,“省城的运输队九月招新,我设法弄了个名额,虽然暂时转不了粮油关系,但人可以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