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互演的十三天

没想到,我和中原中也会为了一条玉坠僵持起来。

我坚持不肯收,他坚持要还。

“我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固执地盯着他,“你留着又怎么样?”

他抿着唇笑:“可它等你九年了。”

“哦——”我拖长音调,十分敷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不乐意,“又不是你等我九年,一件身外物罢了。”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了,抬眼看我,蓝眸里盛着一笸海的湛意。

初秋微凉的风呼啸而来,为我们定格住了人潮,我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眼尾慢慢浸了点笑意,嘴角弯起,温柔专注。

“……我怎么就不是呢?”

……

我过了很久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下意识地找了蹩脚的借口,中原中也没有拆穿,送我回了家,再告诉我接下来依然会忙,可能来不及回我消息,请我包容。

我浑浑噩噩地上了楼。

很早躺下,一直辗转到凌晨两点多,想不明白。

买彩票的时候都希望自己中大奖,真中了一百亿,倒会反手给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风云穿针引线,时间分秒走过,万千种猜测像电车一样从脑海中飞驰,我的心慌乱地跳。

我真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一样,计划中的追求还没有展开,按理说……

啊,是消息,这个点不会还有任务吧。

【中原中也: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了吗?抱歉。】

【对方正在输入中……】

【中原中也:晚安。】

我努力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捏着手机胡思乱想,因为太开心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钟头。

然后我想不如明天再回,结果一睡醒就是下午两点,来自【中原中也】的未接来电好几个,刺目惊心的红色未接符号。

我猛然意识到,今天是工作日,按照公务员的作息,我应该在上班。

那他是不是以为我故意不回消息啊?

我简直要掉眼泪了,哽咽着找借口。

那就生病好了,发烧到四十三度……四十三度是不是有点多了?四十度好像比较合理吧。

咒术师的体格比普通人要强很多,人均大猩猩,我从小到大就发烧过一次,都不用去医院,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我:【抱歉中也君,现在才醒,昨天晚上发烧到四十度,所以请假了睡到现在,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他倒是回得飞快:【嗯,那你好好休息,现在烧退了吗?有没有人照顾你?】

我继续鬼扯:【妈妈在家的,现在退烧了,请不用担心。】

他:【好。】

他信息来得这么快,一来一回地聊了好几趟了。我再去特意提起他昨晚的消息,显得我好像有点毛病啊,要怎么展开才会自然……

我兀自陷入了令人抓狂的纠结,最后决定摆烂,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当面跟他说吧。

没多久,我收到了外送员的电话,正疑惑好像没有订过东西,却发现是中原中也给我买了些昂贵的补品。我抽着嘴角签下自己的大名,把它们堆到厨房隔壁的小仓库里。

正发愁该怎么跟他说的时候,中原中也的电话也来了。

我想起我还是病号,立刻翻出几个口罩,蒙着几层布说话,声音听起来就比较像病人了。

“桃枝。”他问,“你收到了吗?东西。”

“收到了,谢谢中也君的关心。”

“真的退烧了吗?”

“嗯,真的哦,要我拍温度计照片给你看吗?”

他哑声笑了:“那就好。我要去中国一趟,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一路顺风,中也君。”我说,“那我会好好期待的。”

我取下口罩,拎起咒具噔噔下楼,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

作为一名咒术师,尽管整体贡献上远不如五条悟,我的工作态度称得上一句业内标杆。

“不是还有七海先生么?”井上新八吐槽我,“他才是最敬业的那个吧。”

我:“胡说八道,他就是标准社畜,没有加班费的话根本不加班,不像我加班的时候也挺积极。”

“……你逃班的时候也积极啊,都丢给云谷先生了吧。”

我理直气壮:“可我哥平时也不干活啊,我给他找点事防止他手生,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咒术界目前现存有六位特级,我是第六个。

除了我,剩下那五位分别是:最强的五条悟,他的挚友夏油杰,他的学生乙骨忧太,我哥鹤见云谷,九十九由基。

前两位老油条基本上只接手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然后把其他的都丢给学生(或者乙骨),美其名曰年轻人就要历练,我哥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九十九由基这人更加恣肆随性,压根不掌权不管事。

“希望七海的评级快点顺下来。”我衷心祈祷着,“他晋升为特级的话,我又能把很多事都丢……就又有人替我分担一部分责任了,真不错。”

井上新八:“说漏嘴了吧,好过分啊。”

结果当天下午我还真遇到了来汇报任务的七海,顺带约了他一起吃晚饭,附近有家居酒屋的秋刀鱼不错,他似乎不太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我不禁有些得意,七海连五条悟都不尊重,说明我的面子比那家伙大多了。

“不。”七海面无表情地反驳,“只是拒绝你的话,你会比他更加烦人,上次在街上拽着我的胳膊鬼哭狼嚎‘求你了娜娜米我不想打掉这个孩子’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其实记不太清那次是什么事情要求他帮忙办了……七海脸皮薄,也靠谱,最后帮我妥帖地解决了。

“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他一目十行地扫着菜单,“有什么情况吗?”

我问他:“你见过虎杖悠仁没有?”

“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很有天赋。”他评价。

那就是见过了。

我压低声音,大致和他说了下我和五条悟的打算,然后问他的看法。

我知道他之前在横滨某个公司上班,在那生活了一阵子。

说起来,七海建人是比我大三届的学长,我们也认识许多年了。他之前是个正经上班族,自高专毕业之后觉得咒术师这份工作holy shit,糟糕到不行,摇身一变成为普通人,觅了份坐在办公室朝九晚五的文职工作。

我对此有些了解,建议道:“第一份工作很重要,要起码做够一年才有跳槽的资本,好好干啊七海。”

半年过去,他的公司破产结算,七海抱着纸箱子回家。

我对此深表遗憾,嘱咐道:“没关系,年底是这样的,你很快就能找到新下家了。”

就业低潮,七海的求职简历陆陆续续投了半年,没有回音。

我对此……

七海:“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