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吃醋

北条夏树:“……”

北条夏树:“???”

一时间震愕到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黑泽先生似乎在谋划什么事情,但仔细一想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正常, 不如说挺宽容的, 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北条夏树:“要监视我多久?”

黑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看情况。”

……也就是说由对方说了算。

于是他谨慎地问:“我还能去上学吗?”

黑泽颔首:“当然。”

看来是不会限制人身自由的意思,怎么看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北条夏树还是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想了半天, 他只找到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借口:“那……我的猫怎么办?”

他的猫光是进入黑泽先生的家里都倍觉不适,遑论搬过来一起住了。

黑泽:“自生自灭。”

夏树:“?”

黑泽:“丢了。”

夏树:“……”

果然不能指望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建议。

而黑泽阵显然不准备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走进卧室, 没过多久就折返,手里多了一个纯黑的运动手环。他把手环套到北条夏树腕骨上, 调整至合适的宽度, 然后解开手铐。

“你可以试着拆开。”黑泽阵警告道, “在那之前,神经毒素会注入你的皮下。”

北条夏树不得不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哦。”

——过几天趁对方放松警惕了再试试。

搬家这件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敲定下来。

黑泽阵送他回去,宽容地给予他两个小时整理东西, 时间差不多,会安排自己的手下来接他。

北条夏树没想搞小动作, 不如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甚至有点开心。除了硬盘、电脑和衣服, 也没什么非带不可的东西,收拾必备用品半个小时就足够了。

但是跟小猫咪解释不清楚啊!

他把猫抱到腿上,一板一眼地说:“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希望你能接受。”

缅因猫不以为意,舒张前爪, 缓慢地踩着他的大腿。

鉴于这只猫过分聪明, 而且好像真的听得懂人话, 北条夏树尽可能润色事实, 以免引起它的反感。

“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被一个犯罪组织盯上了。”

猫弯腰打了个哈欠。

“为了保护自己,我寻求FBI的帮助……”北条夏树掰扯了一通前因,通知它最终决定,“我们要搬去和黑泽先生住一阵子。”

这下猫不困了,耳朵几乎是立刻竖起来,身体以闪电般的速度弹射到北条夏树对面的茶几上。

它哈气,喉咙里不住地冒出警告般的呼噜声,见夏树虽然无奈,但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它张嘴就是一句凄厉的喵喵,尽管猫的叫声不成一种语言,但谁都能听出它声音里的抵触和厌恶。

好像在说:【你怎么敢的!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不同意!】

北条夏树只好示弱,坐到羊毛地毯上,学着猫猫揣的姿势将手掌搭到茶几边缘,放低下巴搁在掌背上,仰视他的猫。

“拜托了,只是一小段时间。”他眨眨眼睛,“而且我们不跟黑泽先生睡一个房间,你完全可以不见他。”

缅因猫被他刻意摆出的祈求眼神烫了一下,凶狠的表情渐渐从脸上褪去。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了。”北条夏树毫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不会太久的,稍微忍耐一下,好吗?”

猫偏头,将尾巴收到脚边,假装自己是一尊冷漠的雕像。

但夏树知道这是它无声妥协的意思,于是把猫抱起来转了一圈,再亲了亲它的鼻尖:“我就知道你是最通情达理的小猫咪!”

缅因猫嫌弃地推了推他:“……咪。”

最难过的一关拿下了,北条夏树心情颇佳,整理东西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收拾完之后,他靠在沙发上抱着猫看电视,大概又过去一个小时,门铃响了。

来者是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性,眉宇间沟壑深深,令他看起来相当凶神恶煞。

北条夏树记得他,是之前在咖啡馆楼下替黑泽先生开车的人。

“你好,我是安德雷·卡梅尔。”这人似乎在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殊不知这令他看起来更可怕了,“黑泽先生让我来帮你搬东西。”

北条夏树平静道:“好的,请跟我来,卡迈尔先生。”

……

搬进黑泽阵家里的第一天,猫就在客厅大肆搞破坏。

抓破真皮沙发,让轻飘飘的填充物被风吹得满地乱爬。

一尾巴将烟灰缸扫到地上,磕出一道牙咬般的缺口。

它在北条夏树的阻止中毫无愧疚心地做着这一切,将能地面上能祸害的都摧残了,又顺着壁柜往上爬,对悬在天花板上的投影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快停手吧!”北条夏树已经无力了,“再这样下去,我又要赔黑泽先生很多钱,吃不起饭了……”

缅因猫愣住:“……”

他的话起到了劝说效果,原本它在壁柜顶层来回踱步,似乎在丈量能否越过如此远的距离,闻言,猫心虚地舔了舔爪子。

北条夏树继续添油加醋:“我没有钱了,再欠下去的话就要给黑泽先生打工还债,还要在他家多住一个月。”

恐吓效果立竿见影,缅因猫立刻从壁柜上跳下来了。

于是北条夏树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被猫弄得一团乱的客厅,好在除了沙发、烟灰缸和一个瓷质摆件,没有其他东西受到实质性伤害。

他循着记忆,将物品一样样归位,却忽然对着新拿到的东西出神。

一个PE塑封盒,黑色边框,透明材料紧紧保护着一副耳坠。

耳坠的设计极为简单,方形黑锆石拼以银质圆环,中性风。

看到它的一瞬间,北条夏树头晕目眩,像是被人用重物击打后脑勺,整个人向地板栽去,好在膝盖磕到瓷砖的痛感将他的神智唤了回来,避免变得更加狼狈。

恍惚间,他看见有人将这枚耳坠别到他的耳朵上,头也不回地下车。这画面太轻了,像是山间的雾在清晨凝作云似的一团,阳光一照就散开了。

北条夏树深深喘了两口气,将塑封盒翻过来,仔细打量。

反复核对记忆,基本上可以确认,他此前并没有见过这副耳坠。

他想拆开看看,但趁着主人不在家擅自碰他的东西太不礼貌了,于是先抬手将塑封盒归位,准备等黑泽先生回来再征求同意。

不过可惜,今晚黑泽并没有回家。

“我明天上午回来。”他打了通电话,语气淡淡地嘱咐道,“饿了叫外送,晚上把门关好。”

北条夏树一一应着,眼睛往壁柜搁置的耳坠上瞟,但黑泽先生并没有给他插嘴说闲话的机会,他刚说自己的猫因愤怒抓坏了沙发,对方匆匆讲了句“知道了,卡迈尔会买新的”就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