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第2/3页)

她刚回来时,柳淮嫣的脸上是难过,这会儿却是…予初有些形容不好,感觉像是落寞,但心思敏感的她又觉得不止是落寞,好像还有些孤独。

可为何会孤独呢?

柳淮嫣每日在私塾里总是笑吟吟的,回到家里,除了她们一家之外还有动动在。

怎么都算不得是孤独啊。

予初的小脑袋瓜有些想不通,但又愿意想,想来想去却想歪了。

她找来了厨房的小马扎,坐在柳淮嫣的身边,想到的时候突然坐直了身子,正好到柳淮嫣肩膀的位置,柳淮嫣只需偏头便能看的见她的表情。

见她一幅了然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予初也看着她眨眨眼,并且因为柳淮嫣的回视还觉得自己猜对了!

“姨娘,你是不是因为今日去泽源村,二姨母没带着你?”

“你二姨母?”

柳淮嫣问话时脸上满是不解疑惑,而予初却是陷入自己的理解当中,跟没看到似的,小嘴不停的说着:“你看嘛,自从你到家里之后,二姨母来的比往常勤了不少,从前一月能见一两次人,现在呢?六七日便会过来一趟。”

“这还不算,在私塾午休的时候我便见过好几次二姨母过来找你说话了。”

予初说的有理有据,柳淮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她也感觉出予争是有这心思的,暗示过她好几次了。

只不过她一直都是因为予安柳淮絮的关系,没好意思挑明拒绝,只能装作不懂,当做是亲戚一般相处。

没想到予初却是觉得,自己心情不佳是跟予争有关。

她斟酌许久,想着要不要跟予初说实话。

予初如今的年纪说大不大,可说小也到了要分化的年龄。

她这一想,予初却是有些着急了。

且在心里已经埋怨了予争好几句,她一脸气愤的对柳淮嫣说道:“姨娘,让坤泽伤心的乾元咱们可不稀罕,一定要离的远远的!”

予初话毕,柳淮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要离谁远远的?”

两人一齐回头,正是予安和柳淮絮带着孩子们站在隔壁的院里,问话的人正是予安,她抱着犯困的予晞,三两步便走到了两人面前去,继续问道:“初初和姨娘说什么呢?”

予初本就因着方才的事越想越气恼,予安问她,便直接说了:“二姨母让姨娘伤了心,我想让姨娘离她远远的!”

“啊?你二姨母?”予安疑惑皱眉问着予初,回头看了看柳淮絮,又看了看柳淮嫣,完全是懵了。

她在门外听到予初的声音还以为是她这几日因着萧锦钰生气,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与柳淮嫣有关,而且…

怎么还跟予争有关系了?

倒不是予安心思不如予初一个孩童敏感,而是能跟柳淮嫣有纠葛的除了当今圣上萧锦昭之外,再无他人,她哪里又敢往这方面想呢?

柳淮絮自然也是跟她一样,听到予初提起予争紧皱着眉,不解的看向柳淮嫣。

柳淮嫣站起身,面对二人的目光有些羞耻,但还是不想予初误会太深便解释道:“初初,姨娘和你二姨母,无任何关系…”

予初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来,便也心直口快的问柳淮嫣:“那是谁人让姨母如此难过?竟会偷偷抹眼泪!”

本是童言无忌,可心里有鬼的柳淮嫣却是紧张了起来,脸颊绯红,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却是把话题引到了动动的身上。

“动动可是困了?阿娘带你去睡觉…姐姐姐妻,我先带动动回去了。”

她往柳淮絮身边走去拉动动时,更是不敢看她,匆匆拉过一脸不解的动动便回了房。

留下一家五口面面相觑。

就是再反应迟钝,予安和柳淮絮也明白了予初话里的意思。

当即什么都没说,柳淮絮带着三个孩子去睡觉,予安去给予初和柳淮嫣做些简单的吃食。

穗阳前些日子新婚,予安准她一个月后再回来做事,所以如今做饭的活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也做惯了这些,她把面条端进屋里,让予初吃完睡觉,另一碗则是被柳淮絮送到了柳淮嫣的屋里去。

这几日除了送往临阳县主府的圣旨之外,传的最多的便是圣上体弱无法有子嗣,所以才把皇位传给八皇子的事儿。

这倒不是平民议论皇家轶事,而是萧锦昭与柳淮诚当年的伟绩让北境人民无法忘却,十余年间北境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如今立八皇子为皇太弟的消息一出,北境人民皆是感慨当年二人如何英勇,感慨圣上年纪轻轻一身病痛皆是为了北境,为了大敏劳心劳力。

若是与自家无关,柳淮絮便也会如旁人那般感慨,可如今这事却是跟柳淮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消息传了几日,她就瞧见柳淮嫣沉闷几日。

许是平时有她和予安在柳淮嫣不愿露出脆弱,才会在今日偷偷哭泣,被予初瞧了个正着。

柳淮嫣屋里灯还亮着,柳淮絮知道她没睡,但还是问道:“淮嫣,睡了吗?”

而后她从窗外瞧见,柳淮嫣翻身下地,在桌前停顿一会儿,才打开门。

方才院中灯光暗,柳淮絮并未看清楚她,这会儿接着屋里的灯光却是瞧清楚了。

尽管柳淮嫣有意隐藏,但红着的眼眶还是藏不住。

柳淮絮没把面条拿进屋里,而是拉着柳淮絮坐到了旁边的石桌上。

这院子和她和予安的比起了至少了厨房,桌椅倒是全的很,两人做好,柳淮絮二话没说只是把面给推了过去。

而柳淮嫣低着头,眼角的泪水满溢,尽管强忍着还是从脸颊滑了下去。

她没敢擦,而是端起碗吃起了面条。

两年前柳淮诚过来时,柳淮絮便想和柳淮嫣聊聊,可柳淮嫣却总是一副淡泊模样,什么话她也没法说出口,可今日却像是那伪装的外衣露了个洞,里面的难过与伤痕,柳淮絮看的清清楚楚。

柳淮嫣也清楚,所以没再瞒着,吃了一半的面条放下筷子,便开口说道:“那年兄长来试探,我是清楚的。”

“我也试探了他。”

“我知道,这些年除了兄长在暗中,其实锦昭也在,我便问他锦昭知道动动嘛。”柳淮嫣说道此处自嘲一笑,抬头望着天空说道:“姐姐,那年我离开京城之事,具体为何并未与你说过,但你应该也知道大概吧。”

柳淮絮确实知道一些,于是点了点头。

柳淮嫣见后笑容更大,险些笑出声来,眼角泪水更多,这次却始终未掉下来。

她声音无力又凄凉:“或许啊,我就该一个人吧。”

“当年之事,错在我。”

是她把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萧锦昭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