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5页)

不仅如此,宴诸岭还曾帮过他。

在周路青叛徒身份揭晓的时候,黑白两道同时通缉追杀他。他最后一个任务点需要等到攻受感情线圆满,才能做完。

为了苟命,温以遥硬着头皮跑去找了宴诸岭。

“帮我。”

那时候温以遥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反派一定会帮他,连系统都在警告他别痴心妄想,他却还是抓住了宴诸岭的衣角,

“我只要再活三天,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

那双眼睛是以怎样的审视看着他呢?

沉静的汹涌,克制的沸腾,欲望在被压抑许久后,在刹那间悉数爆发。

宴诸岭把他压在那块冰冷的石头上,像他们第一次谈判时一样,看起来居高临下,却又暗自地迁就于他。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想清楚再和我说话。”

明明是宴诸岭将「周路青」一手掌控,可说出的话却像是期许。

那已经是温以遥的最后一个任务了,不想失败,不能失败。

“我知道。”

他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系统一次又一次的否认中,接受了他们之间毫无关系的事实。

反正睁眼闭眼就只一次。

“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系统拼了命地发出「哔」的警告声,温以遥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做任务,还是只想发疯,说,“我都给你。”

他曾经害怕他们。

可历经很多世界以后,他已然熟悉他们。

温以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反派们和陆尽洲搞混,但他答应宴诸岭的那一刻,应该是分清了的:他只是为了任务,不为别的。

可是在这场交易以后,该死的反派食言了。

他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把「周路青」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而是日日夜夜地守着「周路青」,一刻不肯离了视线。

系统又气又恨:“我早说过了,永远不要把反派当做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彼时的温以遥被宴诸岭抱在怀中,很难说清自己的情绪。

宴诸岭古怪地珍惜着他,强烈的占有欲和不息的欲望笼罩着他。好像他们做了一次,就已经爱到地老天荒。

温以遥无声地流泪。

他的最后一个任务竟然因为反派的欲求不满而宣告失败。

这就很难不哭。

“我会恨你的。”温以遥打他,骂他,踹他,咬着那人硬邦邦的手臂,不见血不撒口,“我真的会恨你的!”

如果任务失败,温以遥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他不讨厌反派,但不代表他想和反派在这里共度余生。

宴诸岭看他的眼神森寒冷厉,声音低哑:“不许恨我。”

温以遥在那一刻好像已经确定自己完了。

多年的苦心经营已经白费了。

有了这个最坏的结果,他反而冷静下来,奄奄一息地缩在宴诸岭的怀里,只重复地骂着:“这辈子,下辈子,都恨你。个王八蛋。”

其实那时候他已经不气了。

决定是他做的,求助对象是他选的。宴诸岭虽然狠毒凶戾,但在床上却很温柔。

温以遥没有不满意。

但只是遗憾不能回去。

骂是要骂的。

骂有些家伙吃干抹净还不满足,真是禽兽不如。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原谅我了,是吗?”宴诸岭这样问他。

温以遥的屁股还疼着,面无表情地说:“下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他深知没有下辈子了。

他就要在这个世界待到老死,而且还是以一个「警界叛徒」的身份。

越想越气,温以遥踹了反派一脚,背过身去狠狠哭泣。

或许是他的眼泪起了作用,或许是反派的人设突然重新占领高地。

在任务的最后一天时限,宴诸岭竟然按照原剧情,要去参加主角攻受的婚礼。

走之前,他把「周路青」抱在怀里,从未如此用力地吻他,要将他的唇咬出血来那么狠,最后说:“忘掉不好的事,今天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随你。”

温以遥知道自己应该争分夺秒地跑,但他偏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他忘掉?为什么又给他自由?

宴诸岭很难得地笑了,取下眼镜,目光沉得似深渊,似是而非地看了他一眼:“怕你恨透了我。”

温以遥:“那如果——”

系统:“哔!!警告,反派有严重黑化OOC倾向,请立即结束对话。”

“如果什么?”

“如果我……”

系统:“警告,警告,继续对话将严重影响剧情任务。”

温以遥:“操。”

他的头剧烈的疼痛,系统终于向他发起了强制性的惩罚。

这个世界所有的任务点都刷出来了,就连系统都不忍心看他功亏一篑。

温以遥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

给反派发生日祝福短信,可当天却是陆尽洲的生日,跟宴诸岭一点关系没有。

和宴诸岭上了床,目的是为了多活三天,在攻受婚礼上死个彻底。结果差点前功尽弃,把自己搭进去。

这些事情都没有意义。

温以遥瞬间清醒了。

他闭上眼,努力地把书中的角色和他自己划清界限。

“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吧。”再睁眼时,他吞下所有未尽之语,看着宴诸岭,“晚上见。”

分明是谎言,但他说得认真。

分明是谎言,但宴诸岭不肯怀疑。

“好,晚上见。”

然而一别,他们再未相见。

……

车上安静如初,温以遥忍了很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打了个喷嚏。

“啊啾——”

几乎在同时,陆尽洲抬了手。

温以遥下意识想说「我不冷」,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看到陆尽洲给他递了纸巾。

“我知道。”

温以遥接过纸巾,一边擦着犯痒的鼻子,一边暗自奇怪,陆尽洲怎么知道的?一般人听到他打喷嚏都会叫他多穿衣服。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陆尽洲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补了句:“车的问题,很久不开了,有味道。”

温以遥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车子没味道……哦,也不是没味道,香香的。”

“香?”

这车子陆尽洲大概半年没碰,虽然日常会让司机去做养护,但他不喜欢香薰,所以车厢里除了有点闷,没别的味道。

“嗯。”温以遥诚恳地点点头,努了努鼻又闻了一下,寻找着气味的源头,“凉凉的,很淡,像下雨的时候会闻到的味道,是车载香薰吗?”

陆尽洲稍稍迷茫地蹙着眉,因为他没有闻到这种气味。

“我不清楚,也许……”

话音未落,温以遥的鼻尖一耸一耸的,突然凑到了陆尽洲的肩头。

嗅了嗅,温以遥恍然惊觉:“是你的味道啊。”

车子忽然踩了个急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