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2页)

珑缠轻声笑道:“姑娘,您还在御书房的偏殿呢。陛下……”

一听到“陛下”二字,薛玉润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

被子滑落,她低头瞧见自己月白的寝衣,吓得攥紧被子往上提了提。她看看寝衣,又看看珑缠,又看看寝衣。

珑缠会意,忙道:“是婢子给您换的,只是您一会儿还得穿着原样的衣裳出去。”

御书房的人从不敢多嘴,珑缠倒是不担心。更何况,御书房这间偏殿,就是为薛玉润特意备下的。她儿时不知在这儿睡过多少觉,众人早都习以为常。

薛玉润遮着自己的眼睛,呜咽着“嗯”了一声。

薛玉润飞快地换上宫裙,梳好发髻,但一直闭着眼睛,死活不肯看铜镜中的自己——她可以赌一千金,她现在从头到脚,没有哪一处不泛着红。

怎么会这样!

她才喝了半杯!半杯!

这鹤觞也过于名不虚传了!

珑缠等宫女宫侍都避在门外,珑缠到不觉得皇上会对自家姑娘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只是瞧见薛玉润这般红彤彤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谨慎地问道:“姑娘,您还记得喝醉之后的事儿么?”

薛玉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断然否认道:“我怎么可能记得!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同时,她提着裙子推开侧门,溜得比兔子还快。

珑缠懂了。

这怕是记得一清二楚啊。

*

推门而出时,仍带着料峭寒意的春风,让薛玉润脸上的热气稍稍消散了些。她决定随便找个借口,让珑缠代为行礼告辞。

她暂时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楚正则。

只是,她没走两步,就瞧见了等在一旁的德诚——楚正则显然料到她要从侧门开溜。

薛玉润努力地压制着试图冒头的热气,定了定神,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德诚没敢抬头,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封信:“陛下让奴才将这封信交给您。”

薛玉润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是信就好,好歹她能回承珠殿再拆。

薛玉润状似云淡风轻地颔首,拿着信,就跟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坐上了步辇。

一直等回到承珠殿内,她“砰”地关上寝居的门,薛玉润才依着门,捂着自己的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记得。

但记住的事,已经足够她面红耳赤了。

——祖宗、解衣、喜欢。

薛玉润觉得,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听到这三个词了。

薛玉润扑到床上,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楚正则也太坏了!

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呜呜呜呜

可饶是如此,想到他说的“只喜欢”这三个字,她的心尖又咕嘟咕嘟地冒着甘甜的泡泡。

薛玉润权当软枕就是楚正则,狠狠地拍了两下,便抱着软枕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拆开了楚正则留给她的信。